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仔细看。
真的！
他的睫毛又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漆黑的眸子，还有些涣散，但已经恢复了一丝神采。
“水……”
他发出一个微弱的音节。
“水！好！我马上去倒！”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去倒水。
等我端着水杯回来，却发现墨玄正定定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口。
那里，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异常醒目。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有震惊，有不解，有心疼，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又做了蠢事。”
我嘿嘿一笑，把水递到他嘴边：“恩公，你醒了就好。快喝点水。”
他没有喝水，而是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我的伤口。
我赶紧躲开。
“没事没事，小伤，不碍事的！”
“为什么？”
他固执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救你，为了我自己能活下去啊。
但这话不能说。
我眼珠一转，又开始了我声情并茂的表演。
“因为你是我的恩公啊！”
我眼眶一红，挤出几滴眼泪，“大夫说你没救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只要能救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的命是你的，我的血也是你的。只要恩公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墨玄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
“沈薇薇。”
他叫了我的名字。
不是“蠢货”，也不是“喂”，而是我的名字。
我愣住了。
“我叫翠花……”
我小声地纠正。
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从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了。”
“以后，不准你再伤害自己。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他的语气，霸道，又不容置喙。
我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算是……免死金牌吗？
8.
墨玄的恢复能力，简直非人类。
在我的心头血和各种名贵药材的双重滋养下，不过短短十天，他就能下床走动了。
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这十天里，我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
不对，应该是“药来伸手，血来张口”。
为了让他好得快一点，我每天都会给他喂一小杯心头血。
一开始他还很抗拒，每次都用“你想死吗”的眼神瞪我。
但在我“恩公不喝就是不给我报恩的机会，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的道德绑架下，他最终还是会妥协，皱着眉喝下去。
而他，则把我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不准我干重活，不准我熬夜，不准我乱跑。
每天都亲自监督我喝那些苦得要命的补血汤药。
有一次，我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他竟然一个瞬移出现在我面前，将我稳稳地扶住，然后对着那个无辜的门槛，释放了半天的低气压。
我感觉，我们的身份好像对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