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个是他们亏欠了二十年的亲生儿子,一个是霸占了别人人生的冒牌货,他们会信谁,不言而喻。
我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深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骆闻舟,突然开口了。
「都闭嘴。」
4. 真相的揭露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骆闻舟缓缓站起身,他比我高出一个头,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垂眸看着自己裤子上的污渍,然后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你自己说,该怎么办?」他问我。
我能怎么办?解释吗?有人会信吗?
我看着孟 晚 那张得意又无辜的脸,又看了看乐先生和乐夫人失望又愤怒的表情,最后,目光回到骆闻舟脸上。
「对不起。」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除了道歉,我别无选择。
「对不起就完了?」孟 晚 不依不饶,「闻舟哥哥这条裤子是高定,很贵的!你赔得起吗?」
骆闻舟没有理会孟 晚 的叫嚣,只是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我问你,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像一把手术刀,要将我层层剖开,看到里面最卑微的灵魂。
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我……我去给您拿新的裤子。」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用。」他突然说。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拿起茶几上剩下的小半壶凉水,拧开盖子,从我头顶,缓缓浇了下来。
冰冷的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滑过我的脸颊,浸湿了我的衣领。视线被水帘模糊,我只能看到他模糊而冷酷的轮廓。
「这样,才算两清。」他扔掉水壶,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孟 晚 惊呆了,随即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乐先生和乐夫人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别开了视线。
我站在原地,浑身湿透,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雨里的流浪狗。
狼狈,不堪。
「滚上去,换身衣服,别在这里碍眼。」骆闻舟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上了二楼。
我拖着湿淋淋的身体,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上阁楼。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撑不住,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原来,我所以为的家,早就不是家了。
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的希望,只有那封来自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那是我偷偷申请的,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唯一退路。
只要去了那里,我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一个没有乐星洲,也没有骆闻舟的生活。
我从床下摸出那个装着我所有画作和申请材料的文件夹,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第二天,我趁着骆闻舟出门,乐先生和乐夫人也不在,准备去邮局寄出我的入学确认函。
可当我打开文件夹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有我准备了整整一年的作品集,全都不见了。
我疯了一样在小小的阁楼里翻找,把所有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可哪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