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家，那个只有冰冷空气和等待的家。
他拐进一条熟悉的小路，停在了一家名叫“隅角”的小清吧门口。
这里安静，人少，适合一个人待着。
吧台后面是老熟人唐舟，也是老板。
唐舟看他一眼，没多问，熟练地调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推过来。
怎么了顾老板，脸色跟被代码绿了似的。
唐舟擦着杯子，语气随意。
顾沉舟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他抿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保存的视频，推到唐舟面前。
唐舟看完，挑了挑眉。
哟，嫂子这是……业务挺繁忙啊。
他语气里带着调侃，但眼神里有关心。
顾沉舟收回手机，又喝了一大口酒。
没说话。
唐舟放下杯子，正色道：沉舟，这事吧，你得聊聊。光自己憋着不行。这都第几回了？万一哪天不是视频，是直接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某个酒店房间接人，你受得了？
顾沉舟手指捏着酒杯，指节有些发白。
他知道唐舟话糙理不糙。
这种可能性，像阴云一样压在他心底。
我怎么聊？顾沉舟声音有点哑，每次跟她说，她都说是正常应酬，说我小题大做，说我不信任她。然后就是冷战。我累了。
唐舟叹了口气：那就换个方式聊。或者，你干脆去看看？眼见为实。总比在这儿猜来猜去，自己难受强。
顾沉舟没接话，只是盯着杯子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
去看？去看什么？去看自己的妻子如何在酒桌上周旋，如何对别人巧笑倩兮？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或者说，有没有那个必要，去亲手撕开那层看似平静的薄膜。
他在清吧坐了很久，直到午夜才离开。
回到家里，一片漆黑。
他摸黑洗漱，躺到床上。
另一边是冰冷的空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是窸窸窣窣的换鞋声，浴室的水声。
沈未晞带着一身水汽和淡淡的酒气躺到他身边，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累极了。
顾沉舟在黑暗里睁着眼，毫无睡意。
身边的呼吸声很近，却又感觉无比遥远。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沈未晞喝一点点果酒就会脸红，赖在他怀里说头晕，要他背回去。
那时候，她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他。
而现在，他连她为什么喝醉，和谁喝醉，都不敢问，也不想知道了。
这种无力感，比愤怒更让人窒息。
2 深夜的跟踪
第二天是周六。
顾沉舟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身边的位置依旧是空的，但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沈未晞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蓬松，脸上带着刚护理过的水润光泽，看不出丝毫宿醉的痕迹。
她看到顾沉舟醒了，笑了笑，早啊。
声音清脆，仿佛昨夜那个醉态朦胧的人不是她。
早。顾沉舟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
我昨天跟项目组庆功，喝多了点，没吵到你吧？
沈未晞一边涂抹护肤品，一边语气自然地说，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