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也全部消失了，台面干净得反光。
书房里，顾萦心用来画设计稿的笔记本电脑和她心爱的数位板，也一起不见了。
苏砚站在屋子中央，酒彻底醒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慢慢爬升。
这次，顾萦心好像是玩真的。她不是闹脾气，她是真的走了。
他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抹了把脸。为什么？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们在一起五年，从大学到社会，虽然偶尔有争吵，但感情一直很好。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想起最近这大半年，他工作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
顾萦心似乎抱怨得越来越少，常常是他深夜回来，她已经睡了，或者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回来了，锅里有醒酒汤。
他当时觉得，这是顾萦心变得懂事了，不再像小姑娘那样黏人。
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的眼神，似乎总是带着一种他读不懂的沉寂。
难道，那些沉默，那些看似懂事的退让，都是她慢慢心冷的征兆吗？
苏砚猛地站起来，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不信。他不信顾萦心真的能这么干脆地离开他。五年感情，难道说放下就放下了？
他一定要问清楚。对，问清楚。他拿出手机，开始疯狂地给顾萦心发微信。
你去哪儿了？ 别闹了，快回来。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萦心，我错了，我以后少加点班，多陪陪你。 ……
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熟悉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
夜越来越深。苏砚躺在冰冷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身边空出的位置，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他所有的睡意。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家，没有顾萦心，竟然如此空旷，如此安静，静得让人心慌。
他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揽住身边的人，却只捞到一团空气。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直到天际泛白。
顾萦心离开的第一个夜晚，苏砚在失眠和前所未有的心慌中度过。
他隐约感觉到，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骄傲和惯性让他不愿深想。他觉得，顾萦心只是一时冲动，等她气消了，就会回来的。
他当时还不知道，有些离开，是蓄谋已久。而有些失去，再也无法挽回。
2 消失的她
接下来的几天，苏砚过得浑浑噩噩。
他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式联系顾萦心。
电话永远是关机。微信不回。
他甚至去了顾萦心的公司，她同事只是淡淡地告诉他，顾萦心三天前就办了离职手续。
离职？苏砚彻底懵了。她连工作都辞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以后靠什么生活？
一种失控的恐慌感攫住了他。
顾萦心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切断了一切与他相关的联系。
他联系了所有他们共同的朋友，大家都表示不知道顾萦心的去向，或者语焉不详。
哥们儿，萦心可能就是想静静。一个朋友劝他，你俩最近是不是闹别扭了？她那个性子，倔得很，等她想通了就好了。
苏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倒是希望她只是在跟他闹别扭。可这种彻底消失的方式，让他心里没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