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秦浩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沈聿珩没有回答，专注于墙壁上那道模糊的刻痕。
他的手指沿着凹痕轻轻移动，感受其中的深浅与方向。
灰尘和泥垢沾染指尖，他的洁癖在抗议，每一秒都像有蚂蚁在皮肤上爬行，但某种更强烈的驱动力压过了这种本能。
「笔画深浅不一，尤其是最后一个S浅得仓促，暗示刻画者右手可能受伤，力气渐弱。」他声音低沉，「这不是随机的刻画，有人想传递信息。」
「什么信息？」秦浩挪近，手机光线随之晃动。
刻痕排列成明显的「SOS」，而在其下方，一个半成形的汉字若隐若现——「乔」字的上半部分清晰可辨，下半部分却像是被中断了。
沈聿珩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这是…宁宁的字迹吗？」秦浩的声音骤然提高。
「保存电量。」沈聿珩关闭了秦浩的手机屏幕，空间重归黑暗。
「刻痕很新，力道不均，应该出自慌乱中的人。从落笔方向看，刻画者朝那个方向逃离。」
「这波是密室逃脱真人版，还是地狱难度。」秦浩苦中作乐地嘟囔着，却也开始沿着沈聿珩指引的方向摸索。
黑暗中，他们的呼吸声交织。
沈聿珩感受到指尖下墙面的每一丝龟裂，空气中泥土与霉变的气息充斥鼻腔。
灰尘颗粒仿佛有实体般钻入他的皮肤，他的强迫症在抗议，但脑海中那个未完成的「乔」字却像烙印般无法忽视。
「有风。」沈聿珩突然停住。
微弱但确实的气流从某处隙缝渗入。
他们重新点亮手机，光线照向天花板靠角的位置。
一个生锈的通风栅栏隐藏在阴影中，四周爬满蛛网和不明的黑色污迹。
「太高了。」秦浩抬头计算着距离。
沈聿珩没有犹豫，单手撑墙，另一只手扯下领带，拆下袖扣，组合成简易工具。
「踩我肩膀上去。」
「总裁的镇定是训练出来的吗？」秦浩半开玩笑地问道，却也迅速行动。
金属栅栏在他们合力下松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个狭窄的通风管道显现出来。
秦浩突然低声道：「乔玉宁失踪前找过我，她说…如果哪天她不见了，只有你和沈聿珩合作，才可能找到她。」
「你先上。」沈聿珩声音依旧平稳，但撑墙的手指微微收紧。
爬行在黑暗狭窄的通道中，金属摩擦声刺耳，灰尘呛入喉咙，秦浩的喘息在狭小空间回荡。
氧气稀薄，沈聿珩强忍着排斥感，手肘与膝盖在粗糙的金属表面摩擦生疼。
管道内壁每隔一段便能看到不起眼的金属凸起，沈聿珩敏锐地避开——那是老旧的压力传感器，一旦触发，不知会引来什么后果。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规避着风险，每一寸前进都像在与自己的本能对抗，管道表面的污垢和可能存在的细菌几乎让他窒息，但求生的本能和那未完成的「乔」字却驱使他继续前行。
通道无限延伸，如同一场缓刑。
每呼吸一次，灰尘与铁锈的气味就更深地侵入肺部，让人作呕。
沈聿珩感到胸口一阵阵紧缩，不只是因为缺氧。
那个半成形的「乔」字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与此同时，模糊的记忆碎片再次浮现——火光中奔跑的人影，女孩的哭喊声，恐惧的气息仿佛穿越时空重新包围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