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念归,临水城外最负盛名的“命理宗师”。
如今,却是个四肢筋骨尽断的废人。
迷雨萧瑟,我伏在徒弟萧野的背上,肺腑间的血腥气混着冷雨,每一次颠簸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身后,是内厂“影欲阁”的无尽追杀,三十一条人命的血债,正凝成一个叫“判官笔”的杀神,循着我们的踪迹而来。
我们必须在被他追上之前,赶到望月谷,求“药隐”救我一命。
雨幕中,一个葛衣相士笑嘻嘻地拦住了去路,他说,雨天路滑,不如歇歇脚,他免费为我卜上一卦。
萧野的刀已出鞘,我却按住了他的手。
因为我的脑海里,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面板,正冰冷地跳动着数据。
01
肺腑间的血腥味又涌了上来,混着冰冷的雨水,呛得我一阵猛咳。
「师父!你撑住!」
萧野的声音带着哭腔,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雨太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我伏在他宽阔的背上,像一袋破烂的麻布,四肢筋骨尽断,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每一次颠簸,都让我痛不欲生。
(再快一点……萧野,再快一点……)
我在心里默念。
身后,那个被称为“判官笔”的男人,随时可能追上来。他是内厂“影欲阁”最锋利的一把刀,奉了严公公的死命令,要将天下所有名为“布衣神相”的人,尽数屠戮。
而我,温念归,就是正牌的“布衣神相”。
在此之前,已经有三十一个冒名顶替我的人,死在了他的【判官笔】下。
血债,已经累得太高了。
「师父,前面好像有人。」萧野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
我艰难地抬起头。
雨幕中,小路的尽头,果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撑着一把旧伞,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葛布长衫,作相士打扮,正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萧野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像一头护崽的幼狮。
「来者何人!」
他厉声喝道,将我往背上托了托,空出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那相士不急不恼,依旧笑嘻嘻的。
「小兄弟莫慌,我不是歹人。」
他声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我看二位行色匆匆,这位兄台又身负重伤,在这迷雨天赶路,实在辛苦。不如在此歇歇脚,我观天象,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萧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
「唉,」那相士叹了口气,朝我看来,「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发黑,血光罩顶,乃大凶之兆。我与你也算同道,不忍见你就此殒命。不如,我免费为你卜上一卦,或许能寻得一线生机。」
同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对劲。)
我制止了正要拔刀的萧野。
「不必了……咳咳……」
我虚弱地开口,同时在心中默念。
【启动,天机系统。】
〖天机系统已启动,正在解析目标……〗
一瞬间,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
面板上,对面那个笑意温和的相士,被无数条纵横交错的线条解构,一行行冰冷的数据飞速刷新。
【姓名:陆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