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宫宴惊变，太子受辱
永安二十七年，上元宫宴。
鎏金兽首灯映得大殿如白昼，新酿的屠苏酒香气弥漫，可太子萧彻端着酒杯的手指却泛着白。他刚起身想为父皇敬盏，殿外突然闯进一群羽林卫，领头的禁军统领顾衍“扑通”跪地，高声奏报：“陛下！查获太子东宫私藏的龙纹玉带，还有与武德侯往来的密信，疑有谋逆之心！”
满殿哗然。萧彻猛地抬头，撞进父皇萧景琰冰冷的眼眸，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父子温情，只有帝王对权臣的审视。他刚要辩解，身旁的五皇子萧煜突然站起，语气沉痛：“父皇，儿臣早听闻太子与武德侯过从甚密，原以为是舅甥情深，没想到……”
“住口！”萧彻怒喝，可萧煜的话已像毒刺扎进众人心里。武德侯顾昀手握京畿兵权，是朝堂上无人敢轻视的外戚势力，也是萧彻唯一的母族依靠。
萧景琰没给萧彻多言的机会，挥了挥手：“来人，搜东宫！”
羽林卫如狼似虎地涌入东宫，片刻后便捧着一个锦盒返回。打开的瞬间，明黄色的龙纹玉带在灯光下刺目，旁边的密信上“待时机成熟，共扶太子登基”的字迹赫然在目。萧彻浑身冰凉，那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可他从未写过这样的信。
“父皇明鉴！这是伪造的！”萧彻膝行上前，却被内侍拦住。
萧景琰冷哼一声，将密信扔在他面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当年朕登基多亏顾家助力，如今顾家势力滔天，你这太子是想提前取而代之？”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传朕旨意，太子萧彻意图谋反，暂废东宫之位，幽禁偏殿！”
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萧彻转头望去，只见他的伴读陆文昔跌坐在门槛上，手里的食盒摔在地上，里面的蜜饯撒了一地——那是他最爱吃的，她熬了三个时辰才做好的。陆文昔眼中噙着泪，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哭出声，只是用口型无声地说：“殿下，我信你。”
萧彻的心像被狠狠攥住，他看着父皇决绝的背影，看着萧煜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看着满朝文武或畏惧或鄙夷的目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他知道，这场宫宴不是庆节，是针对他的鸿门宴。
幽禁偏殿的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萧彻靠着冰冷的墙壁，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父皇的话。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阿彻，帝王家最是无情，你要守好本心，更要学会自保。”那时他只当是戏言，如今才懂，这深宫之中，连父子情分都能成为权力的祭品。
深夜，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陆文昔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温热的馒头：“殿下，先垫垫肚子。我已经让人去查密信的事了，定能还您清白。”
萧彻接过馒头，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陆文昔慌忙躲到屏风后，进来的是萧煜的心腹太监，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殿下，陛下赐的安神汤，您快喝了吧。”
那药味刺鼻，萧彻一眼就认出是能损伤神智的“慢魂散”。他攥紧拳头，看着太监阴恻恻的眼神，突然抬手将药碗掀翻：“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