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结果是嫁给了我堂姐的备胎提款机。
1.
二伯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给一幅儿童绘本上色。
画上,一只小兔子正踮着脚,努力想把一朵太阳花摘给躺在病床上的熊爷爷。
电话那头,二伯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晚晚,你大伯……没了。”
我手一抖,那抹温暖的黄色瞬间划破了蔚蓝的天空,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大伯,那个会在过年时偷偷给我塞最大红包,会在我被爸妈骂时第一个站出来护着我,
那个一辈子没结婚、把我当亲闺女疼的老人,就这么走了。
心梗,快得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我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模糊了画纸上所有温暖的色彩。
挂了电话,我第一时间打给了堂姐周晴。
在所有小辈里,大伯最疼的就是她。
她从小父母忙,几乎是在大伯身边长大的,吃穿用度不用愁。
电话一接通,周晴的哭声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惊天动地。
“晚晚!怎么会这样!大伯他……他怎么就走了啊!我前两天才说要去看他,我怎么就没去啊!呜呜呜……”
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得我心都揪紧了。
“姐,你先别激动,我们……我们都要送大伯最后一程。”
“我肯定去!我必须去!我爬都要爬过去!”
她信誓旦旦,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和决绝。
可葬礼那天,她没来。
追悼会从早上九点开始,亲戚们陆续到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沉痛。
我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家属答谢的位置,眼睛肿得像核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仪式就要开始,周晴的座位依然空着。
我给她打电话,她那边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我家猫丢了!我正满世界找呢!它就像我的亲儿子,我不能不管它啊!我找到了马上就过去!”
猫丢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安慰她别着急。
半小时后,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她还是没来。
我再打电话,她的理由变成了,
“哎呀我的车在路上抛锚了!这破车,早不坏晚不坏!我已经叫拖车了,晚晚,你跟大伯说,我心里有他!”
我握着手机,站在空旷的灵堂前,看着大伯的黑白照片,他依然是那副慈祥的笑容。
那一刻,我心里的悲伤,忽然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感冲淡了。
葬礼结束后的那个晚上,我累得筋疲力尽,刚洗完澡躺下,周晴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以为她是要解释和道歉,
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晚晚,葬礼怎么样?人多吗?都谁来了?”
我愣住了,
“姐,你……”
她没等我问完,就像个娱乐记者一样,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哎,你二婶哭得厉害吗?我妈那个人最会演戏了,她掉眼泪了吗?谁哭得最响啊?谁一看就是装的?
你呢,你是不是从头哭到尾?哎呀,可惜我没去成,不然我肯定能哭晕过去,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有多伤心。”
我听得浑身发冷,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