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赶往最近的医院。
急诊室的灯亮着,红得刺眼。
我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冲了过去。
“我是她朋友!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
“送来得太晚了,大出血,大人和孩子……我们尽力了。”
轰——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我抓着医生的胳膊,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不可能!她早上还好好的!不可能!”
“病人有严重的药物过敏史,你们不知道吗?这次是急性过敏引发的并发症,来得太快了。”
药物过敏……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傅谨言那张冷漠的脸。
如果……如果他当时肯送我一程……
如果我能早到十分钟……
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我瘫坐在地上,冰冷的瓷砖透过薄薄的衣料,凉透了我的心。
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有一个未曾见过这个世界的孩子,就因为傅谨言的冷漠和安薇薇一个无关痛痒的电话,永远地消失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街上,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我拿出来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傅谨言的。
他还在催我去死。
我麻木地接起电话。
“苏念!你死到哪里去了!现在几点了?明天就要手术,你还想不想给薇薇捐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我听着,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傅谨言。”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的安薇薇转?”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笑得更厉害了,“对,我就是发疯了。”
“傅谨言,你听好了。”
“这颗肾,我不会捐了。”
“永远不会。”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傅谨言的声音传来,阴沉得能滴出水。
“苏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告诉你,这颗肾,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由不得你!”
“是吗?”
我擦掉眼泪,站直了身体。
“那我们就试试看。”
“傅谨言,你最好现在就过来,否则,你将永远失去给你心上人续命的机会。”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我站在市中心最高的建筑——“天际塔”的楼顶。
风很大,吹得我衣衫猎猎作响。
脚下,是万家灯火,城市的车流汇成一条条绚烂的光河。
很美。
也很讽刺。
我最好的朋友,就死在这个美丽的城市里。
而凶手,却还在为另一个女人奔波。
我站到天台的边缘,张开双臂。
傅谨言,你不是要我的肾吗?
你来拿啊。
只要你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台的门被猛地撞开。
傅谨言冲了进来,他看见站在边缘的我,瞳孔剧烈收缩。
他的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刘芸和被保镖护着的安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