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过去吗？”陈默试探地问。
方霖没有回答。他去算什么？以什么身份？那个女人显然不欢迎他，那个刘小椿恐怕才是那里的“男主人”。一股陌生的酸涩和闷堵感涌上胸腔。
下班后，他鬼使神差地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她家小区附近。他坐在车里，远远望着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他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有孩子的，有大人的，有男人的……听起来，真像和谐的一家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准备让司机离开。这种温馨，不属于他这座冰山。
就在这时，出租屋的门开了，吉吉和米米追逐打闹着跑了出来，雅姐跟在后面笑着喊：“慢点跑，刚吃完饭别闹太凶！”乐怡宝和刘小椿也笑着跟在后面，似乎是准备一起散步消食。
方霖下意识地缩低了身影。
吉吉和米米跑到了离车子不远的花坛边玩耍。方霖看着那两个活泼的小身影，尤其是吉吉那专注地看小虫子的侧脸，心中的坚冰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渴望，夹杂着巨大的愧疚，缓缓流淌。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吉吉先看到了他，停下了动作，酷似他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很帅但表情有点严肃的叔叔。米米也躲到哥哥身后，偷偷张望。
“你是谁呀？”吉吉大胆地问。
方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虽然显得有些僵硬。“我……是路过的。今天是不是你们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米米惊讶地小声说。
方霖拿出那两个礼盒，递过去：“生日快乐。这是……生日礼物。”
吉吉没有立刻接，而是警惕地看着他：“妈妈说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方霖心中一动，既欣慰于乐怡宝的教育，又有些失落。“不是别人，”他顿了顿，找了个借口，“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这时，乐怡宝他们的说笑声渐近。方霖心中一紧，将礼物塞到吉吉手里，快速低声道：“别告诉妈妈是叔叔给的，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再见。”他深深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尤其是吉吉那双让他移不开眼的眼睛，然后迅速转身上车，吩咐司机离开。
吉吉和米米抱着漂亮的礼物盒子，面面相觑，小脸上满是惊奇和秘密的兴奋。
乐怡宝走过来，看到孩子们手里的新玩具，愣了一下：“吉吉，米米，这是哪来的？”
吉吉和米米对视一眼，想起和新朋友的“秘密约定”，异口同声地摇头，神秘兮兮地说：“不能告诉妈妈！是秘密！”
乐怡宝看着那个明显价值不菲的机器人和公主娃娃，心中疑窦丛生。是谁？方霖吗？他来了？为什么送了礼物又不见面？还让孩子保密？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种说不清是恼怒、是困惑、还是夹杂着一丝微弱期待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而车上，方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将礼物递给孩子们时，那短暂的、小心翼翼的触碰感。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情绪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两个孩子，和他之间，存在着一种无法斩断的、奇妙的联系。
“回公司。”他对司机吩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需要工作，需要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复杂的并购案来填满思绪，将这种陌生的、柔软的情绪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