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人群的角落里，端着香槟的手稳如磐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多精彩的一场戏。
原来，恨一个人到极致，是把另一个人变成她，再毁掉她。
裴清，你可真够狠的。
2.
裴清推开了乔茵茵。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丝嫌恶。
乔茵茵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背景板上，那张惹眼的红裙衬得她脸色愈发惨白。
「保安！」裴清的声音淬着冰，「把她带下去，她喝醉了。」
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乔茵茵。
她没有挣扎，只是死死地盯着裴清，眼泪混着花了的妆，一道道淌下来。
那眼神，绝望又悲哀。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往前挤，话筒几乎要戳到裴清的脸上。
「裴先生，请问乔茵茵小姐说的是真的吗？她和林奕璇小姐是什么关系？」
「您和乔茵茵小姐是恋人关系吗？刚刚那个吻是……」
「乔茵茵小姐的精神状况是否出了问题？」
裴清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被乔茵茵抓皱的领带。
他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和疏离，对着镜头淡淡开口：「茵茵最近压力太大，出现了一些幻觉。稍后公司会出具官方声明，感谢各位关心。」
完美的公关说辞，滴水不漏。
他总是这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我放下托盘，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溜了出去，跟上了被保安带走的乔茵茵。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乔茵茵被扔在沙发上。
门一关上，她的助理就急得跳脚：「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这下全完了！」
乔茵茵置若罔闻，只是抱着我的那张遗照，用手指一遍遍描摹着我的脸。
「像吗？」她突然问。
助理愣住了：「什么？」
「我问你，我现在，到底像不像她？」乔茵茵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偏执。
助理被她吓得不敢说话。
门开了，裴清走了进来。
他遣退了助理和保安，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一个隐在暗处的我。
裴清走到乔茵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闹够了？」
乔茵茵仰头看着他，笑了：「裴清，你怕了。你怕别人知道，你亲手把我变成了她的样子。」
裴清的下颌线绷紧了。
「三年前，你签下我的时候说，只要我听话，你就能给我想要的一切。」乔茵茵的声音颤抖着，「我做到了。我学她说话，学她走路，学她演戏时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我甚至把自己的脸，都整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她猛地站起来，逼近裴清，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张脸！还有哪里不像她？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爱我！」
裴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
良久，他吐出几个字，字字诛心。
「你永远也比不上她。你只是个拙劣的赝品。」
3.
「赝品……」
乔茵茵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回沙发上，喃喃自语。
裴清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一顿，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从明天起，公司会宣布你无限期停工，好好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