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撞她的人不是我，但终究是我的家人。
“我没事，赵姨。”我吸了吸鼻子，“就是……想问问您，五年前车祸的事情，您……还记得多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了。
“我……我只记得，那天雨很大。”赵姨的声音有些发抖，“还有……一双很漂亮的红色高跟鞋。”
红色高跟鞋。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天晚上，姜瑜穿的，就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第四章 婚礼前夕，最后的通牒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爸妈彻底跟我撕破了脸，每天在家对我冷嘲热讽。
姜瑜则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动不动就红着眼睛说：“妹妹，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我就不跟陈阳结婚了，我不能让你为难。”
她越是这样，我爸妈就越是骂我。
陈阳也来找过我几次，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
“姜念，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搅得大家都不安生吗？”
“我说了，那二十万不够，我可以再加。三十万，五十万，你开个价。”
“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纠缠我和姜瑜，安安分分地来参加婚礼。”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不耐烦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一个用钱来衡量感情，用所谓的“报恩”来掩饰自己变心的男人。
“陈阳，钱我不要。”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只要姜瑜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五年前的真相。”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真相？真相不就是你酒驾，你姐姐替你顶罪吗？这个真相，所有人都知道！”
“你还想怎么样？让姜瑜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再把她为你做的牺牲说一遍？”
我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没有道理可讲的。
“好。”我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想报恩，那我成全你。”
“婚礼那天，我会准时到场。”
他以为我妥协了，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就对了。姜念，我们毕竟爱过一场，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还是会帮你的。”
他留下这句虚伪至极的话，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陈阳，姜瑜，我爸，我妈。
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欠了姜瑜的。
那好。
我就在你们最得意，最幸福的那一天，把这份“恩情”，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
婚礼前一天，我特地去了一趟百货公司。
我没有买礼服，而是买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然后，我去花店，订了一束花。
不是玫瑰，不是百合。
是白色的菊花。
老板娘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但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包好了。
捧着那束花，我去了趟医院。
赵姨的恢复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
她已经能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几步了。
只是记忆，还是停留在那个雨夜的碎片里。
“小念，你来了。”看到我，她很高兴。
我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坐在她身边。
“赵姨，明天……您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