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忽明忽暗,显得格外诡异。陈默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每走一步,后脑勺的疼痛就加剧一分,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他,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停下脚步。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
终于,他走到了一楼。
一楼的大厅里有值班的保安,正靠在椅子上打盹,还有几个早起的病人和家属,在大厅里漫无目的地走动。陈默低着头,尽量贴着墙根走,利用大厅里的柱子和人群做掩护,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小心翼翼地朝着后门走去。
后门没有锁,只是挂着一个简单的门帘,门帘上印着医院的标志,已经有些褪色。
陈默屏住呼吸,掀起门帘,快速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清新而寒冷,吹拂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他没有停留,立刻朝着医院后院的方向跑去。
后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几只麻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陈默跑到围墙边,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他助跑几步,双脚蹬在墙上,双手抓住墙头,用力一撑,身体翻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因为重心不稳,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掌和膝盖都擦破了皮,渗出血来,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疼痛,立刻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远处的马路跑去。
他的心脏还在狂跳,后脑勺的疼痛也没有缓解,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一种逃离险境的庆幸和一丝即将接近真相的兴奋。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江边小屋的地址。
出租车在空旷的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陈默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江边小屋,红色旧皮箱。
那里,会不会有林溪的消息?那个皮箱里,到底装着什么秘密?张诚的阴谋,会不会在那里被彻底揭开?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出租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了江边的一条小路上。
“师傅,到了。”陈默付了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黑暗中,只能看到树木模糊的轮廓。远处的江面上,偶尔有早起的渔船经过,灯光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在晨雾中。江风很大,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也吹得他的头发凌乱不堪。
陈默深吸一口气,朝着记忆中江边小屋的方向走去。
路很难走,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还有很多杂草和碎石。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鞋子和裤腿都沾满了泥土。后脑勺的疼痛还在持续,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提醒他之前的遭遇。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一座破旧的小屋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是这里。
江边小屋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只是更加破败了。屋顶的瓦片掉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木梁,墙壁上布满了裂缝,还爬满了藤蔓。窗户上的玻璃早就没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窗框,像是怪兽的眼睛,在晨雾中注视着他,显得阴森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