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女儿的生日，而你，在给一个程序过生日？”我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怒和失望。
江钰皱起眉头，不悦地说：“我已经祝福过小暖了，而且小翰迭代升级一周年，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我正要反驳，小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无力的小手紧紧抓住了飘落的彩带，那些五彩斑斓的纸条在她苍白的手指间显得格外刺眼。
“她快要窒息了，车钥匙在哪里？”我几乎是在咆哮，心中的焦急如同火山爆发。
他终于看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在玄关。”
这时，电话那边的周清颜温柔地对小翰说：“那我们待会儿继续给你庆祝好不好？”
屏幕里的小翰乖巧地点头：“希望姐姐快点好起来。”
我抱着越来越虚弱的小暖冲向门口，她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条彩带，仿佛是想留住那一点点不属于她的温馨。
这是今年最冷的一个夜晚，凌晨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我和小暖在寒风中疾驰。
“宝贝，再坚持一下……”我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她，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终于赶到医院时，我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但顾不上这些，我抱着小暖冲向急诊室。
医生们推着担架冲了出来，将小暖送进了抢救室。
我站在手术室门外，双腿发软地靠在墙上，心中祈祷着女儿能够平安无事。不知过了多久，江钰终于赶到了医院。
他的西装还是整整齐齐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小翰的画面。“爸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小翰在电话里抽噎着说。
“没事的，”江钰轻声安慰着，“这只是个意外。”
他此刻的语气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手术室里躺着的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我望着他温柔的侧脸，突然感觉无比疲惫和心寒。
那个曾经会为女儿发烧彻夜不眠的男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冷漠无情？“意外？”我站起来，全身的寒意在这一刻化作滔天的怒火，“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没命了！”
我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屏幕上，小翰还在流着程序设定的眼泪，看起来如此虚假和可笑。“叶清棠！”他厉声喝止我，“你发什么疯？”
“疯的是你！”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的亲生女儿在里面抢救，你却在这里哄一个程序！你有没有心？”
“你能不能冷静点！”他怒吼着。
“爸爸，这个阿姨好凶……”手机里的小翰怯生生地说，“我想要妈妈……等姐姐好了，我们一家人可以一起……”
“闭嘴！”我冲着手机大喊，“你根本不是什么家人！你只是一串代码，一个程序！而她，她才是活生生的生命！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江钰！”
周清颜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上，她优雅地走来，轻声细语地对江钰说：“江总，临时接到通知，小翰的数据出了点问题……”
我看着江钰犹豫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得那么苦涩和绝望。
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画面：手术室里，我的女儿正在痛苦中挣扎；门外，她的父亲却在为一个虚拟人物的数据焦虑。“江钰，”我的声音沙哑而决绝，“如果你现在走出这个门，我们就离婚。”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室大门，然后缓缓地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跟着周清颜走向电梯。
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心痛。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离婚协议书，”我对着他的背影说，声音冷得像冰，“明天会送到你办公室。
从此以后，我们各自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