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很快发现晶晶捡回的“累赘”。
有人劝：“晶晶，你自己过得都艰难，何苦再养个傻子？送到村老那里，听天由命吧。”
晶晶总是笑着摇头：“婶子，没事的。有他陪着，家里没那么冷清。他挺乖的，不吵不闹。”
久之，村里人习惯了晶晶身后总跟着沉默俊俏的“傻小子”。
孩子们有时围着空空扔小石子，学他呆呆样子。
空空从不反抗，也不理会。晶晶看到，会生气赶走孩子们，仔细检查空空有无受伤，嘟囔着：“别理他们，空空不傻，我们空空只是……还没学会。”
日常劳作中，晶晶开始让空空接触简单事务。
她教他辨认哪种地衣可食用，哪种有毒。起初，空空只是茫然跟着，机械模仿。但渐渐地，他似乎能记住一些特征。
一次，晶晶故意将可食用和有毒的地衣混在一起，空空竟能凭借模糊记忆，将可食用的慢慢挑出来，虽然速度很慢，却几乎没错。
晶晶惊喜万分，捧着他的脸笑道：“空空！你看，你学得会！你很聪明的！”
空空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眼神似乎闪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聪……明？”
“对！聪明！我们空空最聪明了！”晶晶笑得更开心，没注意到空空耳根微微泛红。
夜晚，是石屋最安静温馨时刻。
忙完活计，晶晶坐在油灯下整理地衣，对着沉默的空空自言自语。这些话，她以前只能对自己说。
“空空，今天我看到王婶家女儿出嫁了，好热闹。新娘子穿红衣服，真好看。”
“空空，村东头李大哥又给我送肉干，我没要。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我不想嫁人。”
“爹娘走后，就没人听我说话了。空空，有你真好，虽然你听不懂。”
说着说着，她会忽然转头，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空空，半玩笑半认真问：“空空，你要不要娶我？”
空空依旧是茫然表情，歪着头，努力理解“娶”的含义。
晶晶便会笑着解释：“娶我，就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像爹娘那样，一起吃地衣，一起生活，一起聊天，一直一直不分开。好不好？”
这一次，空空似乎听懂了“在一起”，他缓缓点头，喉咙发出模糊音节：“……好。”
晶晶每次听到这个“好”字，都会笑出声，摸摸他柔软头发：“傻子，你懂什么呀就知道好。睡觉啦！”
这样的对话，成了他们独特仪式。
晶晶问得随意，空空答得懵懂。但在晶晶心底最柔软处，何尝没有藏着一点微弱期盼？在这冰冷世界，她太渴望一个不会离开的依靠。
时光如水，三年过去。
在晶晶耐心照料下，空空身体逐渐强壮，脸色红润。学习能力也在慢慢恢复。
从辨认物品，到帮忙做简单家务，如打扫屋子，搬运轻便物品。
他学得很快，后来甚至能比晶晶更准确找到隐藏好、价值高的地衣品种。手脚也愈发灵便。
一次，晶晶攀爬陡坡时不慎滑倒，小腿被岩石划开深口，鲜血直流，疼出眼泪。空空看到血，身体猛震。他冲过来，迅速蹲下，伸出双手，用大拇指精准按压在伤口附近穴位上。血流竟很快止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