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府医在外叩门。
他一只脚刚跨过门槛，便有一块翠绿的玉佩从纱帐中飞出，碎在他脚下。
谢锦墨哑声呵斥，“出去！”
房门被人手忙脚乱地重新闭合。
一室寂静，耳侧隐忍的喘息声越发清晰。
指甲划过滚烫的胸膛，留下鲜红的痕迹。
若我此刻掌中有刃，定能一举剖出他的心——
这念头仅仅持续一瞬。
药物催化下，我几乎真的以为谢锦墨便是与我最亲密的爱人。
可我们分明是不死不休的敌手。
呵。
情欲果真是这世间最要人命的东西。
不过，也并非一丝好处也无。
便如此刻。
这还是第一次，在与谢锦墨的对阵中，我占尽上风。
我居高临下，心中滋生出隐秘的愉悦。
“谢锦墨，睁眼看着本宫。”
他搭在额上的手臂滑落，鸦羽似的眼睫无声震颤。
“看我，谢锦墨。”
我发号施令。
汗珠滑过艰涩滚动的喉结，他缓缓睁开了眼。
这一眼，却似冬日落雨。
绵延数千里的雪原化作冰水，露出底下蓄势待发的春。
“这是你自找的，殿下。”
青筋鼓动的大手掐着我的腰肢将我狠狠托起。
又重重落下。
谢锦墨黑沉沉的双眸静默如渊。
竟让我有了惊惧之感。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谢锦墨。
可那又如何？
我才不会怕他！
此刻他是我的裙下臣。
日后，便是我的刀下鬼！
“殿下——”
“骊珠——”
“雀奴……”
谢锦墨死死抱着我，翻来覆去地叫。
连我多年不提的小字都没放过。
这还是当年他做我老师时，为我取的。
我也曾和谨安一同受他教导。
他教我们君臣之道，后来自己却忘了。
“雀奴——”
谢锦墨抓着我的手骤然收紧。
我压抑着体内即将爆发的汹涌，抬手将他狠狠推倒在榻。
十指圈上他的脖颈，而后迅速收紧。
这是个杀他的好机会。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谢锦墨，是你先背弃了你的道！
心绪起伏间。
我骤然失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