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嗡嗡作响，一些模糊的画面再次冲击着意识：夜晚的工厂围墙、翻越时的紧张、黑暗的厂区、还有……还有林薇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们……我们当时可能只是……好奇……”我艰难地辩解，但自己都觉得苍白。
“好奇？”李静猛地提高了音量，充满了讥讽，“你们的好奇心，害死了一条人命！你们在仓库里弄出了动静，惊动了我父亲。他追过去，想抓住你们这些捣蛋鬼。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仓库会起火？为什么我父亲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她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刺向我记忆的空白处。火灾……是因为我们吗？李建国的失踪（死亡），和我们有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抱住头，感到一阵眩晕，“林薇……林薇知道真相，对吗？所以她才会那么害怕，才会写日记……”
“林薇？”李静冷笑，“她是个懦夫！她是最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人！这七年来，她一直活在愧疚里，但也仅仅是愧疚！她从未想过站出来说出真相，还我父亲一个清白！她甚至利用她家的关系，让那场火灾的调查草草了事，把它定性为意外！”
我如遭雷击。林薇……她家确实有点小背景。她竟然……掩盖了真相？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我盯着她，“为什么是七年后的现在？”
“七年……”李静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诡异，“因为一个承诺，一个诅咒。我父亲失踪前，给我打过最后一个电话，他说……他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让我七年后，一定要找你们讨回公道。他说，‘七年之期，血债血偿’！”
民间确实有类似“七年之约”或者“头七回魂”之类的说法，但被李静用在这种复仇上，显得格外阴森。
“所以你就杀了林薇？”我感到通体冰凉。
“我没有亲手杀她！”李静激动地反驳，但随即又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但我引导了她，逼迫了她。我找到了她，告诉她我知道七年前的真相，我让她承受了整整七年的心理折磨！那天晚上，是我把她约到那个仓库，我要她当着我的面，说出当年的经过，写下忏悔书！我要她身败名裂！”
“然后呢？”我追问道，心跳到了嗓子眼。
“然后？”李静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她崩溃了，她害怕极了。她求我放过她，她说她可以给我钱，很多钱。但我不要钱！我只要真相和我父亲的清白！我们发生了争执……在推搡中，她……她摔倒了，后脑撞在了废弃的机器角上……”
李静的描述，和警方初步判断的“意外”或“激情杀人”有吻合之处。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通电话呢？”我问，“我接到的林薇的最后那通电话，背景里有你的哭声！”
李静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冰冷：“没错，我在场。看着她断气，我哭了，但不是为她，是为我可怜的父亲！我拿走了她的手机和包，制造抢劫的假象。然后用她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让你听听她最后的呼吸声……我要让你们都感受到恐惧！下一个，就是你，韩笑笑！你这个同样手上沾满鲜血的帮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