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82年，这“三大件”，是足以轰动全村的顶级彩礼。
我爸妈都看傻了。
他们以为顾昭穷得叮当响，靠着那点可怜的津贴过活，谁能想到，他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顾昭……你这是……”
我爸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昭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腿脚不便，以后怕是会让念念受累。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能让叔叔阿姨放心，我不会亏待她。”
他的话，坦诚又真挚。
我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虽然还是觉得他腿脚不好是个大问题，但至少这彩礼给足了她面子。
那天晚上，顾昭留下来吃了饭。
饭桌上，他话不多，但举止沉稳，条理清晰。
我爸问他以后的打算，他说准备在镇上开个修理铺，修收音机、手表之类的东西。
“你在部队学的手艺，忘不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
我爸妈这才知道，他不是个只会种地的泥腿子。
等顾昭走后，我妈的态度终于松动了：“看着……倒也还算是个靠谱的人。就是那腿，可惜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不可惜。
很快，他就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5.
我和顾昭的婚礼，定在了林溪之后的三天。
林溪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宋家摆了二十桌流水席，全村的人都去了，热闹非凡。
林溪穿着大红的嫁衣，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以为她赢了。
三天后，轮到我们。
没有流水席，顾昭只请了几个关系好的战友和邻居，简单办了几桌。
婚礼当天，我穿着顾昭托人从城里买来的红裙子，没有繁琐的仪式，拜过天地父母，就算礼成。
村里不少人来看热闹，大多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啧啧，真是可惜了林家二闺女，长得水灵灵的，怎么就想不开嫁个瘸子。”
“可不是嘛，你看她姐，嫁得多好，以后就是城里人的太太了。”
“这人啊，都是命。”
林溪也来了，她穿着一身时髦的的确良衬衫和西装裤，站在人群里，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看着我简陋的婚礼和顾昭那条不便的腿，眼神里的怜悯和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妹妹，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姐姐。”
她故作大方地对我说。
我笑着回她：“谢谢姐，不过应该用不着。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我听说宋家婆婆可不好相处。”
林溪的脸色一僵，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洞房花烛夜。
屋子是顾昭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我坐在床边，有些紧张。
虽然两世为人，但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还是头一遭。
顾昭给我倒了杯水，坐在离我一米远的椅子上，没有靠近。
“林念，”他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今天，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不委屈。”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我的腿……是在一次任务里伤的。医生说，以后都好不了了。不仅如此，可能……可能还会影响生育。”
他抬起头，黑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里面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