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从‘生命线’面包店后门,偷走了半袋即将被丢弃的临期面包。面包店属于‘创生科技’的产业。那些面包,被注射了‘沉睡者’病毒原型体。
高传染性,空气传播,潜伏期七十二小时,致死率,百分之九十五。目标区域,西区贫民窟。米洛,以及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已成为移动的传染源。
清理必须在病毒大规模激活前完成。这是为了防止一场可能导致数十万人死亡的瘟疫。你的情感,是多余的噪音。执行命令,‘执刑人’。”
5 瘟疫的阴影
我如坠冰窟。偷面包……病毒……数十万人的性命……信息量巨大到我一时无法消化。
创生科技,那是比墨菲的产业更加庞大、更加神秘的巨鳄。他们竟然用贫民区做病毒试验?
而“裁罪者”,他们知道这一切,他们的“正义”,就是冷酷地抹杀一个无辜的孩子和他可能感染的所有人?
“为什么不阻止投放?为什么不公开?治疗呢?”我的声音干涩。
“时机未到。公开会引起恐慌,打草惊蛇。没有特效治疗剂。净化,是唯一有效且成本最低的方案。牺牲少数,保全多数。这是最基础的功利主义计算,也是‘裁罪者’的正义基石。”
阴影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选择权在你。执行任务,或者,目睹西区在三天后变成死城。另外,鉴于你已知晓组织存在,若拒绝,你将被视为潜在泄密风险,被一并清除。”
一张新的照片被递到我面前。是米洛的住址,一个用红色记号笔圈出的贫民窟棚户。还有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显示着“生命线”面包店的后巷,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抱着一个纸袋跑开。
“你有二十四小时。”
阴影退入更深的黑暗,消失不见。废弃的教堂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两张照片,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手心。
6 贫民窟的抉择
我离开了教堂,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晃荡。英雄?狗屁!我不过是从一个谋杀现场,跳进了一个更加黑暗、更加残酷的角斗场。
墨菲的死,现在想来充满了疑点。我那晚的记忆空白,我那股不受控制的愤怒……难道也是“裁罪者”的手笔?他们用某种方式操控了我?
现在,他们要我亲手去杀一个孩子。用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去了西区。贫民窟的景象触目惊心。狭窄肮脏的街道,拥挤破败的棚户,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绝望的气味。
孩子们在污水横流的地上奔跑玩耍,脸上却有着天真的笑容。米洛的家,比我想象的还要破旧。
透过窗户的破洞,我看到他正把偷来的面包分给两个更小的孩子,大概是他的弟弟妹妹。他们吃得很香,脸上是满足的神情。
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面色蜡黄,咳嗽着,在一旁缝补衣服,看着孩子们,眼神里是疲惫的爱。
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枪——那是“裁罪者”留在教堂祭坛上的“工具”,冰冷,沉重。
杀掉他们?就因为他们可能感染了病毒?就因为那个该死的“成本最低”?
我的手在抖。我想起那些称我为英雄的市民,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英雄接下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