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她。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我才从角落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脸上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皇后以为，把我打入冷宫，她就赢了。
她太天真了。
我敢肯定，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这一切，不过是她为了陷害我，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她算准了皇帝对子嗣的看重，算准了“龙胎”这两个字的分量。
只要我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就永无翻身之日。
好毒辣的计谋。
只可惜，她选错了对手。
我闭上眼，开始在脑中复盘整件事。
从燕窝，到摔倒，再到宫女的指证。
天衣无缝。
唯一的破绽，就是那碗燕窝。
我敢肯定，燕窝本身没有问题。
问题，出在盛燕窝的碗上，或者，是皇后接触过燕窝之后，又接触了别的东西。
有一种西域奇花，名为“红麝”，本身无毒，但若与燕窝同食，便会产生剧毒，造成女子滑胎的假象。
皇后，应该就是用了这种法子。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
我环顾四周，这冷宫虽然破败，但对我来说，却是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到了深夜，我用藏在发间的细铁丝，轻易地打开了门锁。
冷宫的守卫，早已被皇后撤换，都是些懒散之辈。
我避开他们，如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夜色之中。
我的目标，是坤宁宫。
11.
坤宁宫，此刻灯火通明。
想必皇后正在庆祝她的胜利。
我避开巡逻的侍卫，潜入坤宁宫的后院。
我记得，皇后酷爱花草，她的寝殿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花房。
如果她用了“红麝”，那么花房，是最有可能藏匿证据的地方。
花房里，一片寂静。
我借着月光，仔细地搜寻着。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发现了一盆长相奇特的花。
花瓣殷红如血，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正是红麝！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几片花瓣，用手帕包好。
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是皇后和她的贴身宫女。
我立刻闪身躲到一排花架之后。
“娘娘，您这招真是高明！如今那沈惊雀被打入冷宫，再也无法跟您争了！”
“哼，一个贱婢，也敢跟本宫斗？”
皇后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不屑，“不过，这红麝用得也差不多了，明日找个由头，把它处理掉，免得留下后患。”
“是，奴婢明白。”
她们的对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捏紧了手中的花瓣。
有了这个，就足够了。
等她们走后，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坤宁宫，返回冷宫。
第二天，我没有急着行动。
我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能帮我把证据递到皇帝面前的人。
傍晚时分，一个负责送饭的小太监来了。
他将饭菜从门下的小洞里塞进来，全程一言不发。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我叫住了他。
“小李子。”
那小太监身子一僵，回过头，惊恐地看着我。
“娘……娘娘……”
我看着他，缓缓说道：“你入宫前，你娘病重，是我给了你二十两银子，让你娘看病，你还记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