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手指调整了力道,精准地找到了那个点。
然后,轻轻按了下去。
2
我的手指只是轻轻搭在那,顾言冰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身体猛地一颤。
“你……”她想说什么,但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我没理她,调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顺着指尖缓缓注入那个创伤节点。系统界面上,代表着“背叛”的黑红色光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
与此同时,一幅幅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那是属于顾言冰的记忆。
大学时代的图书馆,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对她告白。公司初创的庆祝会上,那个男生搂着她,在她耳边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然后画面一转,同样是那个男人,在另一间办公室里,将一份一模一样的商业计划书,交给了她最大的竞争对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最后,是顾言冰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窗外是倾盆大雨。
原来这才是冰山之下的东西。
我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从一开始的钢铁般僵硬,慢慢地,一点点地,开始软化。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香薰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吐着白雾。
我能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很轻,但越来越急促。
我继续加大了一点力道,用指关节顶住那个节点,缓缓打圈。
【情绪淤积点疏通中……10%……30%……70%……】
当进度条达到99%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极细微,几乎不可能被察觉的声音。
像是一只幼猫的呜咽。
我停下动作。
那声音也停了。
房间里恢复了死寂。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她浴袍下的背部,线条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在用全身的力气,对抗那股即将冲破堤坝的情绪洪流。
我心里叹了口气。
何必呢?
我没再碰那个点,转而用大拇指,在她紧绷的后颈处,轻轻地、有节奏地揉捏起来。那里是代表“压力”的节点。
一下,两下,三下。
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
几秒钟后。
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了我的手背上。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哭了。
无声地,压抑地,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轻轻抖动。
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没说话,也没停下。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她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个可以让她暂时卸下所有盔甲,而不会被追问、不会被审视的角落。
而我,恰好就是那个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抖动慢慢平复下来。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手法不错。”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沙哑,但语调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冰冷,“叫什么名字?”
“林予。预备的预。”
“嗯。”
她没再说话,我也没再开口。
直到预定的一个小时服务时间结束。
我用热毛巾帮她擦去背上的精油,轻声说:“顾总,今天的服务结束了。”
她趴着没动,脸埋在臂弯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就在我以为她睡着了,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她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了出来。
“加钟。”
我愣住了。
啥?
“听不懂?”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但声音里却缺了以往那种能把人冻伤的寒气,反而多了点……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