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缓缓地侧过身，第一次正眼看我。
那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漂亮是真漂亮，但冷的也是真冷。她的眼神锐利，像是在审视一份马上要被否决的商业计划书。
“你从哪知道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审问的意味。
“看出来的。”我说的是实话。在系统开启的“望诊”功能下，她身体的每一处筋骨错位、肌肉劳损点，都以红黄绿三种颜色清晰地标记了出来，像一张人体热力图。
她当然不信，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
“哪个医生告诉你的？赵博远？还是王为民？”她报出两个国内神经内科权威的名字。
“我谁都不认识，”我摇了摇头，“苏总，你请我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做背景调查的。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走。头痛和失眠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
说完，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我知道这很冒险，但对付这种人，你越是顺从，她越是看不起你。
我赌她会叫住我。
因为她的痛，是真的。
果然，我的手刚搭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了她的声音。
“回来。”
依旧是命令的口吻，但比刚才多了些别的东西。
我转过身，看到她重新趴好，用行动表明了她的选择。
“如果没用，或者让我更难受，”她闷闷的声音从毯子下传来，“我会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我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掀开了盖在她肩颈部位的毯子。
第2章
触手一片冰凉。
她的皮肤明明看起来那么细腻，摸上去却像是没有温度的玉石。系统视野里，她肩颈部位的肌肉组织，像一团被揉搓了无数次的乱麻，还夹杂着许多深红色的硬结。
这是劳损到极致的表现。
“会有点疼，忍着。”我提醒了一句。
说完，我并拢食指和中指，对着她脖颈处一个深红色的痛点，稳稳地按了下去。
“嗯！”
苏晚晴一声闷哼，身体瞬间弓了起来，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那一下的紧绷，充满了抗拒和痛苦。
“放松，”我的声音不高，但很稳，“不把这些粘连的筋膜松开，你的痛苦只会日积月累。”
她没说话，但身体的对抗弱了一些。
我手上加了力道，开始顺着她的斜方肌，一寸一寸地往下推。我的手法并不花哨，甚至有些笨拙，但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了系统标记的那些“扳机点”上。
这些点，是她痛苦的根源。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我指节按压在她肌肉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以及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在割开你身体里最酸、最胀、最痛的那块死肉。疼得钻心，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舒爽。
苏晚晴的身体从最开始的僵硬抵抗，到慢慢地放松，再到最后，彻底瘫软下来。
大概十分钟后，我松开手。她肩颈那一片的皮肤，已经微微泛红，温度也上来了些。那些深红色的硬结，在我的视野里，变成了正常的淡黄色。
“好了。”我收回手，拿起旁边的热毛巾，轻轻敷在她脖子上。
她趴着没动，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以为她睡着了，正想着是不是该功成身退，她突然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