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屋外寒风席卷着雪拍打在破败的窗棂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苏凌月蜷缩在冷硬的床板上,身上只盖着一床打满补丁的薄被,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钻进来,冻得她牙关打颤。腹部传来阵阵绞痛,那是被灌了红花后留下的后遗症,她未出世的孩子,那个她盼了三个月的希望,终究没能保住。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娇柔婉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苏凌月费力地睁开眼,看到苏语柔穿着一身簇新的锦缎棉袄,珠翠环绕,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一只将死的蝼蚁。
苏语柔是嫡女,是相府捧在手心的明珠;而她苏凌月,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生母早逝,在相府活得连下人都不如。可就是这样的她,偏偏入了三皇子慕容瑾的眼,怀上了龙裔。
“为什么?”苏凌月的声音嘶哑的说道,“我从未与你争过什么……”
“从未争过?”苏语柔嗤笑一声,用绣帕掩着嘴,“妹妹真是健忘。三皇子原本是属意我的,若不是你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他,如今怀着龙裔、即将成为皇子妃的,就是我!”
她俯下身,凑近苏凌月耳边,声音里好似淬着毒:“你以为那碗红花是谁让人灌的?是母亲,也是我。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好情郎三皇子他说,一个卑贱的庶女,不配诞下他的子嗣。”
苏凌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原来,她所以为的恩宠,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所以为的温情,全是淬了毒的利刃。
“还有你生母留下的那支凤钗,”苏语柔直起身,把玩着发髻上一支流光溢彩的金钗,正是当年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早就被我拿给母亲当了,换了一对羊脂玉镯呢。”
恨意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住苏凌月的四肢百骸,勒得她鲜血淋漓。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旁边的婆子死死按住。
“姐姐,安心去吧。”苏语柔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如霜,“你的牌位,我会让人立在柴房旁边的,好歹也算有个归宿。”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两个婆子。其中一个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强行撬开苏凌月的嘴灌了下去。
苦涩的毒药灼烧着喉咙,苏凌月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看到窗外飘落的雪花,像极了母亲去世那天的景象。她不甘心!若有来生,她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苏语柔……慕容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凄厉的诅咒渐渐消散在寒风中,苏凌月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
“小姐!小姐您醒醒!”
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哭腔。
苏凌月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干净整洁的房间,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这不是她临死前待的那个破败柴房!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一天了!”一个穿着青绿色襦裙的小丫鬟扑到床边,脸上又是泪又是笑,正是她的贴身丫鬟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