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值。”
当我像疯子一样喊出这两个字时,那根即将砸在我后脑上的钢管,竟被一颗从天而降的鸟屎砸中了。拿钢管的刀哥手一滑,力道偏了九十度,砰的一声,闷响砸在了一百年才可能松动一次的消防栓阀门上。
消防栓应声爆裂,冲天的水柱如同一条暴怒的巨龙,瞬间将我和三个高利贷打手全部掀翻在地。
混乱中,我连滚带爬地钻进小巷,身后是刀哥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整条街的鸡飞狗跳。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肺部像火烧一样疼,才瘫倒在一个垃圾桶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叫陈阳,二十四岁,一个刚毕业就背上父亲手术巨债的倒霉蛋。我妈在餐馆洗碗,一个月三千,我送外卖,玩命跑也只有五千。而高利贷的利息,每个月就像癌细胞一样疯狂增长。
就在刚才,我被他们堵在巷子里,我知道自己完了。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的不是人生走马灯,而是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如果我的运气能像手机话费一样充值就好了。
于是,我喊了出来。
然后,那颗精准制导的鸟屎就出现了。
我坐在垃圾桶边,看着湿透的裤腿,闻着空气中酸腐的气味,第一次对这个操蛋的世界产生了怀疑。
这……只是巧合吧?
回到那个只有十五平米的出租屋,我妈正坐在小板凳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给我缝补洗得发白的外卖工服。她的背有些佝偻,鬓角不知何时爬上了一缕刺眼的银丝。
“阳阳,回来了?快吃饭,妈给你热着呢。”她看到我,立刻露出笑容,眼角的皱纹像一圈圈温暖的涟漪。
我心里一酸,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妈,别缝了,明天我就给你买新的。”
“傻孩子,这还能穿呢,买新的干啥。”她拍了拍我的手,语气里满是慈爱。
那一晚,我失眠了。我看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发霉的斑块,那个荒唐的念头再次占据了我的大脑。
第二天,我揣着身上仅有的十块钱,路过一家彩票店。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刮刮乐,两块钱一张,头奖五万。
我死死盯着那张花花绿绿的卡片,心脏狂跳,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充值。”
我闭上眼,用指甲奋力刮开涂层。
“¥50,000”
那一串零,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瞳孔里。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头皮一阵阵发麻。
不是巧合。
这一切,是真的。
我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彩票,它却重如泰山。我冲出彩票店,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第一次感觉,我的人生,可能真的要变了。我欣喜若狂,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命运的账单,已经悄然翻开了第一页。
2
五万块,对于天文数字般的债务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它却像一把钥匙,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我辞掉了外卖的工作,用这笔钱,加上我妈省吃俭用存下的两万块,一头扎进了股市。我妈不懂这些,她只是忧心忡忡地叮嘱我:“阳阳,这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你可千万要小心。”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自信。我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外挂,我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