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从大一下学期在一次狗屁不通的诗歌朗诵会上对台上白裙子飘飘的林薇一见钟情后,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舔狗的不归路。他节衣缩食,啃半个月馒头咸菜,就为了买林薇随口提过的星巴克限量猫爪杯;熬夜排队抢她偶像的演唱会内场票,结果林薇轻飘飘一句“那天约了闺蜜逛街,下次吧”,票就便宜了黄牛;更别提日常的占座、抄笔记、取快递、带早餐……随叫随到,比外卖小哥还准时。在我们这帮损友看来,哲子就是林薇广阔鱼塘里养得最肥、最忠心、最自我感动的那条锦鲤,还是能自己净化水质的那种。

“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挺单纯的,就是有点内向害羞,不太会表达。”哲子曾无数次这样为我们眼中“备胎”的他辩护,反驳我们任何试图点醒他的善意(或看热闹)的言论。

单纯?我心底冷笑连连。就在今天下午,我去校门口拿快递,还亲眼看见林薇从一辆拉风的亮黄色宝马Z4上下来,开车的是个穿着骚包印花衬衫、头发抹得锃亮的男生,手腕上的表在阳光下闪得晃眼,明显不是我们学校这片池塘能养出的鱼。林薇当时笑靥如花,下车时还姿态亲昵地拍了拍那男生的胳膊,动作熟练自然。而就在几个小时后的现在,她就和哲子“一起听网易云”,分享着寓意美好的《小幸运》了。

这种“巧合”,我旁敲侧击地跟哲子提过不止一次,但每次他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别老用恶意揣测薇薇!那可能是她亲戚家的哥哥!薇薇说了,她最近课业重,很少出校门的!”

得,情人眼里不仅出西施,还能自动生成滤镜和防御屏障。我还能说什么?只能一边默默啃着狗粮,一边看着他在这条自我奉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钱包越来越瘪,眼神却越来越……蠢亮。

2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周末。

我因为需要买几本重要的专业参考书,辗转去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图书大厦。在二楼的咖啡休息区,我竟然一眼瞥见了林薇。她不是一个人,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合体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气质成熟稳重,像是个社会精英。两人面前放着咖啡,言谈甚欢,林薇时不时掩嘴轻笑,眼神流转间带着一种我从未在她面对哲子时展现过的、恰到好处的娇羞和崇拜。

我本能地觉得这画面不对劲,绝非普通朋友或亲戚那么简单。我立刻找了个被书架遮挡的隐蔽角落坐下,假装翻书,实则偷偷观察。他们大约聊了半小时,精英男接了个电话,似乎有急事,匆匆结账先走了。林薇独自坐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脸上那种娇羞表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是完成一项工作后的轻松,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厌倦。

鬼使神差地,一种强烈的、为哲子探查真相的冲动驱使着我,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林薇没有直接乘坐地铁回学校,而是步履轻快地走进了附近一家以高档奢侈品闻名的商场。更让我瞳孔地震的是,她在商场门口和一个穿着最新款潮牌运动服、身材高大、阳光帅气的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汇合了!两人见面后非常自然地手挽手,男生还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林薇则笑着躲闪,姿态亲昵无比,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校园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