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莲脸一下子白了：“抵押房子？那怎么行！这是你婚房啊，琳琳知道了该不高兴了！再说，万一……万一赔了怎么办？”
“赔什么赔！”苏大宝一下子急了，拍着桌子站起来，“妈你怎么回事啊？我是你儿子，你还不信我？这项目稳赚不赔！你要是不答应，就是不想让我好！”
王秀莲被他吼得往后缩了缩，眼圈有点红：“妈不是不信你，就是这房子……”
“房子房子！你就知道房子！”苏大宝打断她，语气硬了起来，“妈，我跟你说清楚，这钱你要是不给我凑，我这生意就黄了！到时候我没工作没收入，琳琳跟我分手，你就等着我打一辈子光棍吧！还有，你老了以后，谁给你养老？我没钱，怎么管你？你自己在这空房子里喝西北风去！”
这话戳中了王秀莲的软肋——她这辈子就盼着儿子结婚生子，自己能老有所依。她看着苏大宝凶巴巴的脸，心里又慌又怕，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围裙：“可是……抵押房子得签字啊……”
“签！我跟你一起去签！”苏大宝见她松口，语气软了点，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妈，你就信我这一次！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好吃的、好穿的，让你跟别的老太太比着享福，行不行？”
王秀莲看着儿子的脸，想起自己以后没人养老的样子，又想起织了一半的小毛衣，心一横：“行……妈信你。”
第二天，王秀莲揣着房产证，跟着苏大宝去了贷款公司。签抵押合同的时候，她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顿了好几次。苏大宝在旁边催：“妈，快点签啊，人家等着呢！”
王秀莲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贷款公司，苏大宝拿着刚到账的银行卡，兴奋得直拍大腿：“妈，你等着，不出三个月，我让你过上好日子！”他说完，揣着卡就跑了，说是要去“投项目”。
王秀莲站在路边，看着儿子跑远的背影，心里隐隐有点发慌——刚才贷款公司的人说，要是还不上钱，房子就会被收走。可她转念一想，苏大宝是她的好儿子，肯定能赚大钱，到时候不仅能还上钱，还能给她买金镯子。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房产证复印件，拍了拍胸口，把那点不安压了下去：没事，大宝有本事，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阳光照着她的脸，她却没注意到，远处讨债公司的车，已经缓缓盯上了苏大宝的背影——巨大的危机，正悄无声息地朝她扑来。
王秀莲把刚热好的菜端上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十一点了，苏大宝还没回来。桌上的红烧肉热了三遍，油都凝了一层，就像她从傍晚等到现在的心思，一点点凉下去，又强撑着热起来。
她拿起手机拨苏大宝的电话，听筒里还是熟悉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这半个月，苏大宝天天说“谈生意”“见客户”，早出晚归，有时候干脆夜不归宿，问他生意怎么样，只含糊说“快成了”“等着赚钱吧”。王秀莲偶尔也犯嘀咕，但一想到儿子以后要当老板，要给她买金镯子，就把那点嘀咕压了下去——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事，她别瞎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