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与平日里给人的冰冷感觉截然不同。他用高大的身躯为她隔开拥挤的人潮,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苏卿卿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她被他牵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成了背景音。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和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活阎王”,此刻却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了她最周全的守护。
两人走到河边,许多人正在放河灯许愿。苏卿卿也买了一盏莲花灯,借了支笔,趴在栏杆上,认真地写下自己的愿望。
萧烬言就站在她身侧,垂眸看着她。灯火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投下淡淡的剪影。他忽然觉得,这样安宁的画面,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美好。
他忍不住凑近了些,想看看她写了什么。只见灯纸上,是几行娟秀又带点俏皮的小字:“吃遍天下美食,赚够小钱钱,早日退休买大宅!”
萧烬言:“……”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这个小丫头,脑子里装的果然都是这些。
苏卿卿写完,开心地将河灯放入水中,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祈祷。
看着那盏载着她朴素愿望的河灯越漂越远,萧烬言心中一动。他走到一旁,也拿起了一盏河灯。摊主递上笔,他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这一生,背负着血海深仇,活在阴谋与算计之中,从未有过什么值得期盼的愿望。可现在……
他转头,看向那个正对着河面傻笑的女孩。
他忽然有了愿望。萧烬言背过身,在灯纸上写下了一行字。他没有让苏卿卿看见,写完后,便默默地将河灯放入了水中。那盏河灯随着水波,静静地追随着苏卿卿的那一盏,在灯火阑珊的夜色里,一前一后地远去。
灯纸上,是他刚劲有力的笔迹,写着一句从未宣之于口的心声:
“愿她,一世安乐无忧。”
上元节的那个夜晚,像一颗投入两人心湖的石子,余波久久未散。苏卿卿时常会想起他手心的温度,而萧烬言也总是不自觉地在处理公务的间隙,凝视着窗外厨房的方向,嘴角噙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初夏。皇帝的万寿节将至,一道圣旨送入晋王府,命萧烬言携王府众人入宫赴宴。
这道圣旨在王府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要知道,自打患上厌食症后,晋王萧烬言已有近五年未曾参加过任何宫宴。对外的说辞是“镇守边疆,身有旧疾”,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不愿也无法在众人面前进食。
但这一次,管家捧着圣旨,激动得老泪纵横。因为王爷在接旨后,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准。”
王爷的身体,是真的好了!这个消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能振奋人心。
而更令人震惊的决定,还在后面。
宫宴前两日,萧烬言将苏卿卿叫到了书房。
“万寿节宫宴,各府需献菜一道,为皇上祝寿。”他看着她,目光灼灼,“本王决定,今年晋王府的献菜,由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