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对宝珠,是有亏欠的。
况且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分那样清,他膝下没有正经儿子,将侄子过继过来也没什么要紧。
这件事便这样定下了。
“姐姐,姐姐,你喜欢吗?”恒哥儿眼巴巴的看着她。
宝珠前世最喜欢听恒哥儿叫姐姐,她觉得恒哥儿最亲近她,她在这侯府里,也是有人喜欢的。
可后来,二叔占了她爹的爵位,施玉棠抢了她的后位。
这个自小最亲近她的弟弟立马翻了脸,居高临下的讥讽她:
“我姐是当今皇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喊我名字?”
宝珠此刻看着眼前殷勤的脸,唇角的笑容又大了几分:“我不大喜欢呢。”
恒哥儿呆了一呆。
宝珠随手捻起一朵山茶花:“这花瓣有些老了,恒哥儿是在诅咒我迟早会年老色衰?”
恒哥儿连忙摇头:“我怎么会?!姐姐最好看了,一辈子都最漂亮!”
宝珠随手将这山茶花丢在地上,笑盈盈的看着他:“姐姐喜欢最新鲜,最漂亮的花,这种花才配得上姐姐哦。”
恒哥儿被她这笑容吓的一个激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姐姐喜欢哪朵花?恒哥儿都帮姐姐摘。”
宝珠抬手指了指:“看到那朵墙头上的山茶花没有?站的最高,又最漂亮的那朵,姐姐喜欢那朵花。”
恒哥儿看一眼那棵高过围墙的树,瞳孔骤缩:“我,我怕……”
宝珠笑容淡了几分:“所以恒哥儿是不喜欢姐姐了?”
恒哥儿稚嫩的脸上慌张的浮现出恐惧:“我没有。”
施宝珠第一次这么无理取闹。
“那还不快去。”
宝珠声音很轻,却让他觉得不寒而栗,吓的他想逃跑!
但他一想到爹娘的叮嘱,让他务必要讨施宝珠高兴,她才会帮他劝说大伯,让大伯接受他这个嗣子。
所以他也不敢跑。
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我这就去。”
然后僵硬的迈开步子走过去。
白茶连忙劝:“姑娘,这如何使得?小少爷才五岁,哪里能爬这么高的树?万一摔了怎么办?”
施宝珠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清茶,青葱似的指尖拿着盖子扫了扫茶沫。
“男孩子还是别太精贵,养的娇滴滴的和姑娘似的,要多磨练,我是为他好。”
“可是……”
白茶还要再说,施宝珠一个眼神扫过去,白茶忽然头皮发麻。
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施宝珠眼神冷的可怕。
可下一瞬,她再去看她,却见宝珠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分明还是那般娇憨肆意的样子。
是她的错觉?
而那边,听到“咚”的一声。
恒哥儿刚爬了一小截,就从树上摔下来。
“哎哟!”
白茶急的脸都白了。
施宝珠却皱眉:“怎么这么没用?”
恒哥儿含着泪看向施宝珠,委屈又无助。
施宝珠眨了眨眼,语气天真:“恒哥儿要放弃了吗?看来是不喜欢姐姐了。”
恒哥儿想到他娘说,只要施宝珠帮他说话,让大伯认了他这个嗣子,以后镇远侯府,就是他的了。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给姐姐摘最漂亮的花!”
施宝珠满意的弯唇。
然后心安理得的看着恒哥儿小小的身子继续爬树。
恒哥儿本来就怕高,这树还有墙头那么高,他费劲的爬上枝干,腿肚子都在抖。
他正想踩着枝干伸手去够墙头上的那朵山茶花,忽然抖动的腿脚下一滑,再次重重摔下来。
“哇!”恒哥儿摔在草地上,疼的爆哭。
“恒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