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姜樾对她交待身后事时,她心脏处抽疼眼泪居然止不住,像是原主情绪还残留在她体内。
姜梧宁深呼吸压下心中悲痛,头脑思绪快速飞转,剧情虽然提前但是依旧没变。
今晚被突发情况打破的心稍稍安定下来,送信去京城舅舅再前来晋州,一来一回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希望这段时间安稳度过,不要出意外才好。
“宿主,我回来啦,”系统出现带来上级消息,“领导说剧情提前不影响,只要正常进行就行。”
“宿主不用过于担心,现在还在可控范围内。”
姜梧宁舒出心底的郁气,躁动不安的心彻底放下:“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只要等待舅舅前来接你去京城,晋州这段任务剧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姜梧宁点点头,等姜樾的身后事一完,应该会轻松许多。
应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下人布置灵堂速度很快。
姜梧宁换上孝服看着火盆里的火焰吞噬纸钱,安静跪在一旁守灵。
“宿主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这样就不会无聊了,”系统怕姜梧宁无聊,在脑海里不断与她说话,排解烦闷。
“好,”姜梧宁哭肿的双眼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漫长的黑夜过去,曙光透过窗檐门缝一点点照了进来。
姜梧宁动了动跪了一夜的双腿,暗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
城南州衙。
几名官员正坐在正厅商议事务。
正座上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笑着开口:“温贤弟,此事一结,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中年男子乃是晋州长史,刺史病重后一直由他来代理公务。
温淮砚年纪轻轻就官居四品,而且作为朝廷派来的盐铁使,差事办得相当漂亮,滴水不漏。
身为国公府嫡子,未来继承爵位前途不可限量。
廖长史生了结交心思,毕竟多一个朋友未来的路也宽些。
温淮砚温和一笑:“不敢当,都是分内之事。”
二人交谈间,廖长史心腹上前,在他耳边低语。
片刻后他神色一变,转头问道:“此事当真?”
心腹点了点头:“就昨晚的事。”
温淮砚在一旁等待,神情罕见有些恍惚,手指摩挲着杯壁,目光不禁瞟向腰间的荷包,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上次马车一别,他与温姑娘已经三日未曾见面,不知她这几日过得可好?
可否有再次溜出府游玩,有没有遇到危险?
“温贤弟,温贤弟。”
听见廖长史呼喊,温淮砚立即回神:“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
“无碍,”廖长史爽朗一笑并不在意,站起身告别,“只是突发了件事,无法与贤弟促膝长谈了。”
“姜刺史昨晚于家中病故,我得先去吊唁一番,待来日我请贤弟吃酒。”
“姜刺史,”温淮砚嘴里轻声喃喃,跟着站起身,“我应与长史一同前去。”
“虽然来到晋州虽未与姜刺史打过照面,出于礼节应当要去一趟。”
不知温姑娘现在如何了,作为朋友也应去一趟。
一想到泪眼婆娑的少女跪拜在灵堂,眸中闪过晶莹泪光,温淮砚心头一紧,脚步暗暗加快。
……
姜梧宁轻轻捶了捶泛酸的腰肢,才跪了一晚上身子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她长叹一口气,距离出殡还有几天不知该怎么熬。
银翘悄悄凑到她跟前,从衣袖里翻出一小块帕子,里面装着几块糕点。
“小姐,吃些吧,一早上没吃东西肯定会饿的,今天还得继续跪呢,不吃点撑不住。”
姜梧宁轻应了声好,她跪在最后薛氏后方,也不太人有人瞧得见。
宽大袖子遮住口鼻,她轻轻捻起一块糕点糕点小口吃了起来。
口干时,银翘递过来一个已打开盖子的水囊,她接过喝了一口,跪了一夜晕乎乎的头脑也多了几分清醒。
“银翘,谢谢你,”姜梧宁用衣袖擦拭唇边的水渍,轻声道谢。
银翘摇摇头:“傻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她静悄悄退了下去。
过了没多久,开始有宾客前来吊唁,姜梧宁叹了口气,又要开始哭了。
她把从小到大的伤心事全想了一遍,大到外婆去世,小到幼时被同伴抢走最心爱的玩具,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开始流。
宾客上完香后,姜梧宁跟在薛氏身后答礼,余光瞧见前方的姜明珠抬头一直盯着某处,视线一眨不眨,似被什么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姜梧宁顺着她的目光而去,猝不及防与青年对上视线。
几日不见,温淮砚还是这么好看,玉冠束发,气质出尘,妥妥一个清润矜贵的世家公子。
姜梧宁愣了愣,他怎么来了?
薛氏正与前头的宾客交谈,姜梧宁听到薛氏称呼他为廖长史。
她心下了然,温淮砚是跟着廖长史一同前来吊唁。
姜梧宁现在不能离席,只能冲他点点头当做打招呼。
他也微微颔首回应,眼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温淮砚来之前设想过少女应当很伤心,当看到她眼眶红肿,鼻尖泛红轻轻啜泣流泪时的模样,心头忍不住一缩。
滚烫的泪珠仿佛滴落在他掌心,撩起一阵热意,宽大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摩挲。
想上前安慰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合适时机,克制念头随廖长史离去。
宾客接踵而来,姜梧宁注意力被转移,答谢完宾客后,堂内早已没有了温淮砚身影。
想想也是,他与姜樾不熟识,来吊唁已经是给予尊重了。
不过姜梧宁也没想过他会来,算是意外之喜。
昼夜交叠,几天之后到了出殡之日,姜梧宁跟随在队伍里向城外走去,看着泥土渐渐将棺椁掩埋,再次红了眼眶。
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姜梧宁回到刺史府,完成一系列后续仪式后,回到房里睡了个昏天地暗。
虽然在灵堂前她偶尔也会偷偷眯一会,但跟舒服大床完全没法比。
一觉醒来已是一天后,姜梧宁坐在桌前吃着清粥小菜,银翘上前把一封信递到她跟前。
“小姐,今日我出府采买时,有位公子将信递给我,”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我瞧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