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顾渊有愧于她,因为那起绑架案,他的失职,孩子没了。
男人因为愧疚就会变得格外好。
她当初还是一个单纯好骗的姑娘,所以给了一次机会给他。
可是当男人把他未婚妻叫出来那一幕,击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那一刻,她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最后一个避风港濒临破碎。
后来那个男人将施顾渊做的一切怪在她身上。
他说他脾气不是很好,一向睚眦必报。
敢睡他的人,他会让施顾渊明白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鱼,老板喊你给他买包烟。”
门口有人叫她。
是的,那人是小三劝退所的老板,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池鱼鱼认命朝外面走去,“来了。”
这个老板脾气确实不好,总是凶巴巴的,,她有时候会怕。
有时候心情不爽了,也会脑子抽风的跟他吵架。
她骂他看不住自己的老婆,害得她现在这副模样。
他也会凶她眼瞎。
找了个什么渣男,害的他头顶绿成了西兰花。
不管吵得再凶,反正第二天又厚脸皮的来上班。
公司的人也见怪不怪了。
池鱼鱼去楼下买了包烟。
去到老板办公室,敲了敲门,然后大喇喇的就进去了。
烟扔在桌上,“145。”
男人看着随手扔过来的磨砂黑烟盒。
懒洋洋抬眸,“扔垃圾呢?你什么态度?”
池鱼鱼转身正准备走,无奈又回过头。
扯了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双手捧着烟。
“老板,您的烟,145元,现金还是扫码?”
商傲不紧不慢的接过,“发票交给财务。”
池鱼鱼不可置信道,“又叫我垫钱?”
小气鬼,商傲从抽屉抽了两张一百的。
“再给我带份晚餐,剩下算你的跑腿费。”
池鱼鱼拿起两张钱,“哇哦,老板好大方。”
下一秒从兜里掏出一张50元的,拍在桌上。
“抱歉,贫贱不能移!”
“我没钱,所以得守在自己的岗位,你还是自己去吧。”
说罢,池鱼鱼揣着200块钱就出了办公室。
商傲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睨着她的背影。
“这小鱼干儿…”
“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柿子专挑软得捏。”
“什么狗脾气…”
今天下班,不出意外,又是末班车。
池鱼鱼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公司。
苏小熙发了个信息给她。
【小忆得上医院看看,药吃完,感冒还没好。】
看着这条信息,眉心担忧的皱起。
自从当了妈妈,孩子的健康比自己的健康更叫人操心。
换季最容易生病了,鼻涕总是流个不停。
一辆粪叉子豪车停在她身边。
车窗降下,“上来!”
池鱼鱼抬眸看过去。
那个懒到人神共愤的老板坐在后排,叫她上车。
“这么晚,估计没车了,顺路带你回去,走不走。”
车是有,但是小忆还要去医院。
池鱼鱼说了声,“麻烦老板了。”
商傲不屑的嘁了一声,“少来。”
池鱼鱼上了车,车辆朝她那个暴发户眼中的贫民窟驶去。
远倒是不远,开车就十几分钟的距离。
池鱼鱼下了车,“谢了。”
商傲高冷的很,理都没理她,升上车窗。
“我们走。”
前面司机说,“绕去繁城北路?”
商傲支着脑袋打盹儿,懒洋洋嗯了一声。
老板回家20分钟的路程,绕成了四十分钟。
池鱼鱼回到家,拿上小家伙的身份证件。
赶紧上医院。
医院急诊科几乎都是孩子。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哭声。
池鱼鱼坐在长椅上,看着怀里病怏怏闭着眼睛的小宝贝。
满眼都是心疼,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脸颊。
“小忆…”
“唔…”小家伙在她手心蹭了蹭,也不哭,乖得很。
其实看见小忆孤零零的时候,池鱼鱼心里又痛又恨。
心疼孩子,恨施顾渊。
等到陪孩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11点多了。
整条街上寒风一吹,四下萧条,连车都没有几辆。
苏小熙打了个车,“咱们坐这儿等一等吧。”
离婚这一年多,她身边的人只剩下小熙。
好在有她,她们母子俩才生活得下去。
小忆现在有点重了,池鱼鱼抱得有些吃力。
右手搅着衣服,抓着衣服借力抱,这样就没那么累。
“我来抱。”苏小熙从她臂弯接过孩子。
小鱼身体不好,已经好几次突然就晕倒,她总说是低血糖。
“小鱼,你上回去医院,医生怎么说的?”
“凡是生病总得有个治疗方案吧。”
池鱼鱼眸色微闪了一下。
避重就轻的说,“谁说治疗一定就会好…”
“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苏小熙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你病在哪儿?怎么还要手术呢?”
池鱼鱼指了指脑袋,“脑子有病。”
苏小熙一瞬血液极速倒流,“脑子里?”
池鱼鱼点点头。
“不是…怎么…怎么会这样?”
池鱼鱼笑道,“哎呀,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影响生活就采取保守治疗。”
“手术太恐怖了,医生说位置不太好,90%会影响记忆。”
“我害怕忘记你们。”
她过了这么久才说。
苏小熙急哭得直跳脚,“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啊!”
池鱼鱼也无奈,看着小熙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没关系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苏小熙失控道,“你倒下了我和小忆怎么办。”
“小忆只有你了,我也只剩下你了,你知不知道啊…”
她们都没有自己的家。
三个弱者抱团取暖,成了一个所谓的家人。
寒风四起的街道,池鱼鱼无能为力的看着她崩溃大哭。
“小熙…你别这样…”池鱼鱼也很是难过。
“我活多久就陪你多久,我死了就让我的骨灰陪着你。”
“反正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以后看见江不系再欺负你,我还能当鬼吓死他,替你出气。”
苏小熙哭着说,“我不要…他们说人鬼殊途…”
“没关系呀。”池鱼鱼擦干她的眼泪。
“我等你,等你长命百岁后,咱们殊途同归…”
“小忆呢!小忆怎么办!”
池鱼鱼看着贴着退热贴的小家伙。
“不怕…施顾渊是个王八蛋,他们说王八活千年…”
“那时候叫他戴他不肯戴,以后不带也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