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市就开在北阳城外,长长的市集队伍,一眼都望不到头。
有北阳城的百姓,也有草原部落的百姓。
北阳城与草原部落其中二部,赤狄与南夷离得最近,这里也多是这两个部落的人。
北方的游牧民族共分八个部落,前些年马市没有开通时,这些游牧民族的部落常常因为没有粮食而突袭北疆边城,烧杀抢掠是常有之事。
前任镇北侯妻夫就是死在了那些游牧民族突袭北阳城的战争之中。
来到马市,楚清慈下了马,走进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集市当中。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有北阳城的百姓卖野菜,卖粮食,卖瓷器,布匹,茶叶…
也有游牧民族卖牛羊马,兽皮,狼牙和兽骨做的饰品,很有特色。
楚清慈才逛了一会儿,就看中了两张纯白色的狐狸皮,可以买回去做个围脖或者帽子手套之类的。
“老板,这木炭怎么卖?”
有南夷人操着一口别扭的中原话询问着。
楚清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小摊贩上,好几个筐里装着不同的木炭。
有有钱人用的上好的木炭,也有普通人家用的便宜木炭。
看到木炭,楚清慈突然想到,这个世界普遍用的都是木炭,还没有普及煤炭。
这或许,是一件来钱快的买卖!
北疆地貌广泛,一定会有煤矿。
它不仅可以代替柴草,还能作为炼铁的燃烧物。
楚清慈知道她要做什么生意了!
还没逛到集市的另一头,她便兴冲冲的打道回府。
她还不知道,她离开府里后,听雨轩发生了一件大事。
华年选好的院子,正好与听雨轩离得近,因为这两处院子都与楚清慈的主卧不远。
同为王姬的侍君,华年安顿好后,觉得有必要去听雨轩露个面,互相认识一下。
这么想着,他便带了些茶点去了。
“李侍君,外面华年侍君来探望您了,要见吗?”石棱进来通报。
正无聊的躺在床上养伤的李牧川听闻石棱的话,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华年侍君?是个什么东西?”
石棱微微睁大了眼眸,顿时急急的嘱咐,“哎呦我的主子,您可慎言啊!”
“这位华年侍君比您还要早侍奉王姬殿下,是王姬在帝都时就宠幸过得侍君,他和锦瑟侍君都是萧贵君赐给殿下的通房,今早被殿下晋升为侍君,与您同等位份。”
“但人家华年和锦瑟侍君比您资历早,您还是别这般口无遮拦的好,以免得罪了两位侍君,惹殿下不高兴。”
李牧川轻哼了一声,还撇了撇嘴,这不就是看宫斗剧后宫争宠的那一套吗。
又是通房,又是侍君的,这里的侍君就是小妾吧。
楚清慈竟然又纳了两个小妾,不要脸!
不过还好,都是以前的楚清慈宠幸的男人,现在的楚清慈应该还没有碰过他们。
“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那位华年侍君长什么样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见一见结识一下也好,没准以后逃跑能用的上他。
没错,李牧川没有一刻放弃过逃离这里。
他是不会甘心一辈子都待在楚清慈的后院,仰仗她生存的。
石棱得了令,立马去请华年。
外头的华年等了半天才被通传请进,心里已经不满了。
尤其是当进屋后,看到李牧川大喇喇的躺在床上,一点也没有迎接的意思,他冷着脸轻哼了一声,“李侍君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他个人认为,他是最早跟着殿下的男人,论资历,哪怕与李牧川同位分,也是要比李牧川大的,看到自己,他不说向自己行礼,也要态度恭敬,而非像现在这样轻视。
华年很是不满,觉得这个李牧川太自视高傲,看不上他。
李牧川一个现代的男人,哪里想到这么深层的意思,听到华年不太好的语气,他吊儿郎当的回道,“你我都是阿慈的侍君,怎么还想我下床跪迎你吗?”
华年一时失语,瞪着眼睛半天才指着李牧川道,“你竟然叫殿下阿慈?你有什么资格唤殿下的名字?”
“她让的,你算个几把管那么宽?”李牧川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两句话,他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华年不是一路人。
所以也不再客气,“如果你是来看我的,就消停坐会儿,如果是来找茬的,就滚出去!”
个娘娘腔,还翘兰花指,真恶心。
“你!真是粗鲁!也不知道殿下看上你哪了?竟然还封你为侍君,你这样的,在帝都给殿下提鞋都不配!”华年气的骂道。
“呸!你配!你就爱给人家提鞋,一辈子都那个贱命,你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李牧川厌烦的皱眉,“滚滚滚,别在我这逼逼赖赖,我不爱听。”
“滚出去!”
“石棱快把他给我轰出去。”
华年气坏了,他指着李牧川,声音都被气的颤抖,脸红脖子粗的,“李牧川,你别以为爬上殿下的床就是府里的主子了,我可比你还要更早伺候殿下,论资历,你该唤我一声哥哥的!”
“你他妈谁哥呀!你也配当我哥?”李牧川直撇嘴。
但看他被气的跳脚,心里不禁觉得挺好玩的。
“太嚣张了!真是太嚣张了!”华年气的呼哧呼哧的,“你以为殿下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昨夜殿下从你这回去,就宣了我侍寝,可见你并没有让殿下满意,没准以后殿下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华年的话,总算让李牧川变了脸,他不由得坐起身询问,“昨夜楚清慈碰你了?”
“你放肆!”华年瞪着他,“殿下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叫的?”
“少放那些没用的屁,我爱叫就叫,关你鸡毛事!我问你,昨天晚上楚清慈碰你没有?”李牧川冷着脸问道。
华年以为他嫉妒,扬起下巴冷哼,“那是自然!昨夜我服侍殿下,她非常满意,一早就晋了我的位份,你等着吧,迟早你会失宠的!”
华年还炫耀的拉下脖领,露出昨夜疯狂后的痕迹。
李牧川气的红了眼,咬牙切齿的骂道,“楚清慈这个荡妇!她竟然敢出轨!贱女人,烂破鞋…”
这几句话脏话,不止惊呆了华年,连石棱都呆滞在原地了。
等回过神来,脸都吓白了。
天呐!这位主也太大胆了!
他…他怎么敢骂殿下的?!
华年回过神来,当即便尖声叫着,“你竟然敢骂殿下!你太放肆了!”
“本君要替殿下好好教训教训你!”
“灵鹿,星狐!李侍君口出恶言,对殿下不敬,给本君掌他的嘴!”
灵鹿和星狐是华年挑选的奴侍,此时二人接到命令,气势汹汹的上前按住床上的李牧川,开始掌嘴。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偏偏李牧川现在身子太虚,打不过灵鹿和星狐,被二人扇的眼冒金星,痛喊不断。
“啊!石棱,你是瞎了吗?快把他们俩给我拉开!”李牧川挣扎着,命令石棱。
华年冷厉的眸子,陡然看向一旁的石棱,语气凌厉,“你敢!他辱骂殿下,理应该罚,你敢阻拦,本君连你一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