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地能赖一年是一年。
就算林白回来了,他们这说法也站得住脚。
夫妻俩一得意,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连挥舞锄头的动作都更流畅了几分。
林蓝挽着一篮子菜,施施然推开了林家的大门。
只是,刚走了一步,又退了出来。
这还是林家的院子吗?
就见之前尘土飞扬,落叶枯败的院子,现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乱七八糟的柴火现在也一根根整齐码在墙角。
水缸外经年积累的黑垢没有了,缸壁泛起乌黑的光。
缸内没有一丝水垢,里面注满清水,水瓢在水面上微微荡漾着。
几扇大门也褪去了黑色的外壳,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没走错院子吧?”
“你觉得呢!”徐永川正拿着块抹布擦桌子,闻言,立马回过头来。
“呵呵,那肯定没走错,放眼整个村子,也就我家才会有田螺相公,……”
好家伙,一个大男人收拾家务还挺利索的,反正,林蓝自愧不如。
她决定了,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徐永川吧!正好专业对口。
“油嘴滑舌!”徐永川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埋头干活。
林蓝放下篮子,从缸里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下了肚,由腹中升起的清凉甘甜顿时传递全身。
正宗纯正山泉水,零污染,就是清甜。
看了一眼干活的人,眨了眨眼,“相公,辛苦了,要喝水不?”
徐永川……
女人嗓音娇软,跟百灵鸟似的,听着真舒服,就是身子有些发软。
他狠狠的吞了口口水,故意恶狠狠的,“以后一直这么叫,敢改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的,相公!”这是对自己一直叫他名字的事儿有意见呢。“那你先忙着,我去做饭!”
看着她欢快的身影,徐永川眯了眯眼。
厨房被收拾得蹭光瓦亮的,林蓝很满意,俗话说病从口入,厨房的卫生相当重要。
这男人还挺有意思的,别说这是古代,就算是现代,男人做家务的也少。
这一点,无疑让她对他的满意度又增加了几分。
先把黄瓜拍碎了,剥了几瓣老蒜扔进擂钵里,快速捣成蒜泥,再把辣椒切碎加进去。
又去空间拿了些调料,随意拌了拌。
当然了,她也只敢加了盐,糖,放了一点点味精进去。
其他的,可不敢加。
要知道,他们家的厨房,除了粗盐就是一罐糖,其他的啥也没有。
等拌好黄瓜,又拿出豆角,掐成一段一段的。
取出一块巴掌大的肉,切成薄片,在锅里翻炒,直炒得金黄焦卷,再加入豆角一起焖煮。
等菜炒好,另一口锅里的稀饭也好了。
林蓝忙喊了声,“洗手吃饭了。”
“好。”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盘拌好的黄瓜,还有一盘炒得色香味俱全的肉炒豆角。
碗里的稀饭,更是粒粒开花,汤汁粘稠,一切刚刚好。
“愣着干啥?吃啊,尝尝我的手艺。”
徐永川点头,赶忙收回目光,只是吃了一口,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
这黄瓜怎么这么甜!而这种甜又跟糖不同,他有些形容不出来。
“好吃不?”
“还不错。我之前还以为,这辈子我连厨房都得一并接管了呢。”继续夹黄瓜吃,越吃越觉得这味道……很不一样。
“你傻不傻?我之前都是野蛮生长的,要是不会做饭,岂不是饿死了?”林蓝白了他一眼,一口菜一口稀饭吃相优雅。
这个说辞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
而且她也没说谎,原主真会做饭,而且,隔三差五就去镇上割肉。
再说了,他跟原主也不熟,哪能知道她做饭的手艺好不好?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会露馅。
“也对。”徐永川点头,只是眼底的幽光却一闪而逝。
等吃完饭,将碗筷收拾了,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太阳凌空照耀,发出刺目的白光。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瓦片房却很清凉,窗户不时刮来一阵风,带来一阵凉意。
林蓝拿出一床被子搭在小腹上,这自然风吹着可比现代的空调舒服多了。
望着屋顶规律的瓦片,有些昏昏欲睡的。
不过,想起地的事还没告诉他,又打起精神来,“徐永川,我打算把地收回来自己种,咱们家没地,一直买粮食挺不方便的。”
“地?你把地佃给谁了?”
“就,村东头的大鼻涕家。”所谓的大鼻涕并不是他真就挂着两道大鼻涕。
而是他小的时候,老是流淌着两道脓鼻涕满村跑。
大家伙觉得好笑,就给他取了个大鼻涕的诨名。
据说,现在他们家的孩子也遗传了这个性子。
几个孩子稍微一受凉,就随时随地两条大浓鼻涕。
“他们家同意了?”
“肯定不乐意啊!徐永川,你都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气人?
明明就是占了大便宜,居然还说我们家的地不好,一成租子还嫌贵,他们怎么不去抢。
反正我不管,我已经通知到了,这地他们腾也得腾,不腾也得腾。”一气之下,拿起扇子使劲扇了扇。
一只大爪爪放在她胸口,还装模作样的扶了抚,“气性怎么这么大?心得放宽,要不,人家还没怎么着你呢,先把自己气死了。”
“徐永川,把你的爪子拿开。”
“我这不是安慰你么!”
“少来,说正事呢啊!别打岔!”
“没事的,待会我就把这消息放出去。免得人以后倒打一耙,说你没事先通知。”
“也对,就他们那种没脸没皮的,什么事干不出来?”
林蓝想起地里的杂草,又说,“对了,我们家那菜地里得拔草了。”
“等天凉快了些,我就去办。”
“我也去。”
“你?”
“你那什么眼神,我很喜欢种菜的。”
徐永川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看得林蓝有些心虚。
“那我现在很喜欢种菜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睡觉,……”徐永川拥着她,率先闭上了眼睛。
大概一刻钟后,他从床上起了身,径直去了村里的谭木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