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心酸说：“好，妈陪你们去。既然你嫂子不喜欢，咱们就不在她眼前碍眼。”
在一家高级私房菜馆，女儿重新点了一桌。
她默默地吃着，眼泪却一滴滴掉进碗里。
我知道，这次之后，她对这个“家”的情分，怕是也所剩无几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只能笑着给未来女婿夹菜，不想让气氛更僵。
这时，林莉的电话打了过来。
“玩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收拾屋子？那股味儿都快把房子熏臭了！”
我压着火气：“小晴他们明天就走了，我今晚想多陪陪她。”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的尖叫：“行啊你！真是母女情深啊！
“好，你陪你的宝贝女儿吧！我今天受的委屈，也得回我妈家找安慰去。你儿子要是求我，你也别想我回来！”
紧接着，周浩的视频请求就弹了过来。
画面里，厨房和餐厅还是我离开时的狼藉模样，汤汁菜叶糊在地上，一片黏腻。
他说：“妈，这我哪会收拾啊。你赶紧回来吧，别在外面吃了。”
我直接挂断，他又发来语音：
“莉莉气得要回娘家了，说我不向着她。妈，你快回来帮我劝劝她啊，不然她又要闹离婚了。”
我只觉得一阵寒心。
2.
这对夫妻，结婚三年，家里酱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全是我一个人包揽。
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仿佛我天生就该伺候他们。
女儿看着我，轻声说：
“妈，你把他们惯坏了。”
那一晚，我关了手机，在女儿订的酒店里，陪着她和准女婿聊了半夜。
我心里全是愧疚，他们大老远回来，本是喜事，却闹得这么不愉快。
第二天一早，我送他们去机场。
上了飞机，女儿才给我发来消息：
【妈，陈烁的爸爸说，他想见见您。】
我愣住了，回了一句：【见我做什么？】
【他说，昨晚那道“凤穿牡丹”的刀工，他只在一个人的菜里见过。】
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凤穿牡丹，那是我师父的另一道绝学，我昨晚试着做了一道改良版的冷盘。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在附近的公园里坐到中午，才慢慢走回家。
日子总得过下去，儿子儿媳不懂事，我这个当妈的总不能真撒手不管。
一开门，食物腐败的酸馊味扑面而来。
地上的一切都维持着前天的原样，他们两个，真的连一根指头都没动。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开始收拾。
一块碎瓷片划破了手指，血珠冒了出来。我刚想找创可贴，就刷到了林莉的新动态。
是她和她弟弟的合影，配文是：【还是亲弟弟靠谱，知道我受了委屈，立马要来给我撑腰。不像某些人，胳膊肘往外拐！】
我这才想起来，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最近好像就在附近。
我没理会，默默地包扎好伤口。
儿子周浩这时推门进来了，看见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妈，不是我说你，小晴不懂事，您怎么也跟着犯糊涂？
“现在这个家，莉莉才是女主人，您得捧着她，这个道理您不懂吗？
“别说她生气，我也生气，您当着她那么多粉丝的面，给她难堪，她以后直播事业还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