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夜来访，天价委托
深夜一点三十五分，暴雨从墨色的天幕倾泻而下。
我跨出专车，冰冷的雨水滑过颈间青金石项链，瞬间清醒了困倦的神经。
雨水滴在项链上，湿润的石面闪过一丝幽蓝反光，触感却愈发冰冷。
沈家别墅灯火通明，在漆黑夜色中像一座巨大的灯塔。
管家已在门口等候，沉默引我穿过长廊，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吞噬。
这奢华得近乎刺眼的装潢，像极了五星级酒店的豪华病房——表面温暖，骨子里冷得彻骨。
书房门被轻叩两声后推开。
温黄的灯光下，沈聿修背对我站在窗前，西装笔挺，轮廓被雨水模糊的玻璃映出一道冷峻的剪影。
「乔顾问，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他转身，声音低沉如大提琴。
左眼角下那颗微小的泪痣，反倒给他冷漠的气质增添了一丝脆弱感。
我摘下被雨水打湿的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掩饰了我对这张脸的审视。
「沈先生，我的时间很值钱。按我的收费标准，从踏进你家门那刻起，每十五分钟就是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
「当然。」他微微颔首，示意我坐下，随后推来一份档案。
「周琛，我的商业伙伴，昨晚在皇冠酒店被发现死亡。警方将我列为首要嫌疑人。」
翻开档案，周琛的照片映入眼帘——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面容精明。
而在他办公室的团队照中，我的瞳孔微缩——姐姐临终前紧握的青金石项链竟出现在周琛西装口袋中。
我指尖轻轻一颤，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回忆，却无人察觉。
脑海中瞬间闪回三年前那个同样下着暴雨的夜晚，医院走廊苍白的灯光下，我无助地站在太平间门口，指尖冰凉，如今颈间这条项链的触感。
「警方的证据？」我冷静发问，手指下意识触碰项链。
「周琛死前与我发生争执，酒店监控拍到我是最后离开的人。」沈聿修递来一杯热茶，「周琛手机删除的短信显示我们约定见面。」
我接过茶杯，没有喝一口，只是借着温度温暖指尖。
「金钱能买来最好的辩护，但买不回一条命，也买不到一个真相。」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所以我找你，乔顾问。你的专业和你的——」他停顿一秒，「独立思考能力。」
档案页上，周琛简历显示他曾在泰和集团任职五年，正是姐姐生前工作的地方。
不是巧合。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合上文件夹。
「我的条件：全权调查，不受干扰，你必须配合一切问询。」我站起身，逼近一步，「收费按小时计算，前期预付五十万。调查过程中所有原始资料必须提供，包括你与周琛的完整通讯记录。」
这个数字足够吓退普通委托人，但沈聿修只是轻轻点头，从抽屉取出支票簿。
「你值这个价。」
我接过支票，没有立即收起。
「最后一个问题，沈先生——你杀了周琛吗？」
他迎上我的目光，眼神如深潭般平静。
「没有。」
走出书房，雨势更大。
沈聿修坚持亲自送我到车前，为我撑起伞。
雨滴打在黑伞上，声音如同遥远的鼓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