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薄却温暖的怀抱将我拥进怀里。
她还蹭了蹭我的颈窝。
“宋明月，对不起，是我偷走了你父母的爱。”
我将她推开，冷笑：“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她兀自说着话。
“宋家有钱，但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明月，我是真的不想回宋家。”
她露出一个笑来，脸颊显现一个浅浅的梨涡。
“但是人不能太贪心不是？我已经占了你十几年的身份，不能再贪心了。”
她垂下头，眉眼有些落寞。
却又很快笑起来，握住我的手。
“我们回到彼此该回的地方，所以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啊，好不好？”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什么是幸福？
赵家就是我的家吗？
我早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人爱我。
我不值得被爱。
“赵今越，”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她轻轻摇头。
“不，我很卑劣。我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这样错下去。”
她很坦诚，毫不掩饰。
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宋明月，试试吧，去赵家，做回你自己。”
5、
赵家是中产阶级行列。
在市中心有一套大平层。
赵以徽是律师，小有名气。
王绥知在学校还有一套教职工房子。
坦白来说，赵家已经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到达不了的层面。
不然当年也不会住同一家医院。
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闲心想，还好不是小说里的那种家庭。
不用面对重男轻女和负债的家庭。
想完又觉得好笑。
“明月，在想什么？一会爸爸下厨，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我恍惚回神：“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
“口味呢？喜欢辣一点还是清淡的？”
“吃辣还行。”
赵以徽笑起来：“爸爸也爱吃辣，你妈妈吃不了。”
他为这点相似感到高兴。
眉毛都在飞扬。
我这位生父，喜形于色。
我生平第一次和别人一起逛超市。
王绥知很喜欢牵我的手。
他们看见什么都要问我喜不喜欢。
为我从头到尾购置了好几套衣服，又去买零食蔬菜。
很新奇的体验。
最起码在此刻，他们看起来真的很爱我。
到赵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赵以徽去厨房做饭，王绥知带我去房间。
事发突然，房间没有整理。
她有些局促：“今晚将就住一晚好不好明月？明天你告诉妈妈你喜欢什么风格，咱们重新装修。”
我站在另一间卧室门口，猜测这是赵今越的房间。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王绥知没想到我会提这个请求。
她很快点头：“当然可以。”
我无意去衡量她心中孰轻孰重。
我只是想知道，赵今越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突然就明白了。
她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从小被爱浸润长大的孩子，随处可见她的幸福。
她的房间还没有我以前的一半大。
却处处有着生活的痕迹。
王绥知在隔壁为我铺床。
她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