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谢璟川率军至边关抵抗柔然入侵,已有半年。
我每天忧心似焚,连素日最爱的弹琴读书都撂下了,日日随着祖母念经祈祷,希望他能胜利归来。
不久,他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回来,举朝欢腾。
我自也高兴非常,心中更是盈满甜蜜和期待。
半年前他出发时,将一支亲手雕琢的蝴蝶碧玉簪插入我发间,清俊明朗的双眸含笑看着我:“央央,等我凯旋归来,咱们就大婚。”
说完,一身白衣黑甲的青年,抬手温柔宠溺地抚了抚我的秀发,翻身上马而去。
因为这句话,我的日常生活中,加入了一项最重要的活动——绣嫁衣。
现在,我的嫁衣已经绣好,他也终于回来了。
我满心欢喜地等着与他成亲,不成想,等来的,却是他在大殿上,当众要与我退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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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川这次率领三军,不但打退了柔然的入侵,还将之前被柔然夺去的抚远城夺了回来。
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献上抚远城城旗后,圣上龙颜大悦,下旨犒赏三军,还要重重封赏太子谢璟川。
熟料谢璟川当即跪下,言之朗朗,坚定果决:“儿臣不要任何封赏,只求父皇允准一件事。”
圣上以为他是要提出与我完婚,当下笑得更是开心,打趣道:“璟川这是等不及要和央央——”
话音未落,就听到谢璟川的声音响起:“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与李瑾央退婚!”
大殿里霎时落针可闻,文武百官纷纷将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宰辅李砚堂身上。
李砚堂原本含笑的脸愣了一下,迅速沉了下来。
宦海沉浮二十载,他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鲜少有事情能让他失态,但事关他的掌上明珠,却是让他失了镇定从容。
圣上也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璟川,你说什么?”
谢璟川挺了挺脊背,将身子直了起来,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儿臣要与李瑾央退婚!”
圣上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怒喝:“混账!朕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当初,是你自己求到朕跟前,要与央央订亲,现在你又自己说要退婚!”
“你是东宫太子,是一国储君,你怎能如此出尔反尔,将亲事当做儿戏?!”
圣上气得来回踱步,又想到他刚大胜归来,勉强压下胸中的怒气,缓和着语气道:“璟川,你一直稳重有礼,现在贸然要与央央退亲,到底是因为什么?”
谢璟川高高扬着头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热:“因为,儿臣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
“儿臣这次在边关,遇到了苏清沅。”
“她智谋超群,有数不尽的奇思妙想,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她为儿臣出谋划策,助儿臣一举夺下抚远城。此次大捷,有她一半的功劳!”
提起苏清沅,谢璟川便滔滔不绝,声音里满是笑意:“更何况,沅沅温柔可人,早就与儿臣两情相悦,儿臣不能辜负她!”
他每多说一句,我爹和我兄长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我兄长李秉度是户部侍郎,也在大殿之列。
谢璟川说完,仰头热切地看着圣上:“父皇,儿臣现在,心中只有沅沅一人,实难容得下其他人了,求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