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狄筱柔有些不解,卫阳郡主可是把凌玉恒当成了眼珠子,谁敢在她面前堂而皇之的下药。

还是这么烈性的春药,还没等狄筱柔想明白,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了。

那张常年苍白的脸也染上了潮红,想到自己要做的事,狄筱柔咬了咬牙,坐起身,从锦被里伸出了手。

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的在凌府待下去,狄筱柔的脑海中闪过父兄陪她打闹的记忆。

在碰到凌玉恒的瞬间,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烫。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

凌玉恒本就不多的理智,现在更是岌岌可危。

“离我远一点,别碰我。”凌玉恒声音沙哑,这药的药性太猛了,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别说,面前还有这么一个大诱惑。

他是个男的,不是圣人,若是狄筱柔再过来撩拨,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光听声音,狄筱柔就知道,凌玉恒快撑不住了。

暗自深吸一口气,扶着锦被,再次靠近。

凌玉恒的鼻尖突然被香甜的气息包裹,气血翻涌,本就绯红的脸更红了,就连耳尖也被染成了红色。

“夫君,你头怎么这么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凌玉恒的脸上,香甜的气味浓郁了不少。

眼前突然出现的白皙的皮肤,在凌玉恒的理智上反复横跳。

“怎么回事?”狄筱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白皙的皮肤隐隐变红,症状与凌玉恒如出一辙。

还未等她细想,红色的锦被突然滑落,凌玉恒的理智彻底崩断。

红浪翻滚,狄筱柔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逐渐没了意识。

风浪平息,那对喜烛燃的正旺。

凌家西苑。

子时已至,整个西苑依旧灯火通明。

卫阳郡主坐在大厅的主位上,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在烛光下看不真切。

她面前跪着的正是搀扶狄筱柔的那两个妇人,除此之外不远处的院子里还跪了不少人。

这些都是安家的陪嫁。

“你是说,你们送嫁的不是安素素,而是她的表妹狄家四小姐?”

卫阳郡主声音冷冽,如同数九寒风插入两人心间。

“郡主,奴婢不敢撒谎,都是那安素素用奴婢家人威胁。”

“砰砰砰。”寂静的院子只能听到有规律的磕头声,不多时那婆子身前的青砖上已被鲜血染红。

“这件事安家主母也是知情的。”左右不是一个死字,那婆子也豁出去了。

“把人拖下去。”该问的也问了出来,云嬷嬷连忙让人把这两个婆子差了出去。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丫鬟拿着抹布,清理了青砖上的血迹,不过片刻就与往常无异。

卫阳郡主叹了一口气,心头涌出无限悔意,“早知会出这档子事,当初这门婚事我就不该同意。”

“那个狄家四小姐,可是边关犯事的那个狄家的人?”

“正是此人,自从狄家人被遣送回京,狄家就闭门谢客了。”云嬷嬷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卫阳郡主面上的讥讽毫不遮掩,“一群莽夫,别说现在,就算是狄家鼎盛之时,也配不上恒哥儿。”

云嬷嬷没有搭话,为奴为婢还是得看清自己的身份。

“但愿她能给恒哥儿诞下子嗣。”

“郡主所想之事定能成真。”云嬷嬷在一旁附和道。

为了这次洞房,她可是做了两手打算,恒哥儿品性不坏,定能好好度过这个洞房。

“外面那些人,各打二十大板,打完丢进柴房。”卫阳嘴唇轻启,就决定了他们的去处。

至于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她卫阳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

哀嚎的声音响彻凌府的西苑.

“卫阳这是疯了?半夜还不睡觉?”一墙之隔的凌许氏突然坐起身,满脸烦躁。

一旁的中年男人双眼紧闭,“她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人摆了一道,没发疯就是好的。

如今不就是发落了几个下人,且看明日,她的脸色更难看。”凌始源冷嗤道。

当年若不是卫阳搅和,他们二房能被分出来吗?

“那倒也是,明日定有好戏看了。”

凌始源的话极大的安抚了许雅,伴着隔壁的吵闹声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凌始源翻身下床,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了院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直到听到打更的声音才在破败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如何?新娘可是狄家四小姐?”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凌始源满脸恭敬,压低声音道:“专门差人去看了,不会错,就是狄家四小姐。”

“让人盯紧她,别再出岔子了,主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黑衣人声音低沉,言语中的威胁不禁让凌始源打了一个寒颤。

好日子过多了,都快忘了主子的手段。

凌始源连忙保证道:“您让主子放心,我一定把人看牢了,还望大人在主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恭敬的递了过去。

“算你识相。”黑衣人掂量了荷包,转身离开了。

“呸,等我得到主子青睐了,一定要让你给老子倒恭桶。”凌始源站在原地神色扭曲。

如果这个任务出色完成,那他岂不能去主子身边伺候了,想到这凌始源的心情好了不少,哼着小曲往回走了。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表面风平浪静的京城,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

仅仅因为,狄家四姑娘嫁给了凌府的病秧子。

京郊安家温泉庄子,正在熟睡的安素素被人粗暴的从床上拎了起来,还未等她惊呼出声,便被人丢在院子里。

半夜的院子多了几分湿气,青砖铺成的小路上还沾了一层水汽。

火把照的院子如同白昼,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妇人坐在椅子上,借着火光,安素素才看清了椅子上的人。

“姨母,您怎么来了?”安素素的声音有些哆嗦。

见此情景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做的事情暴露了。

“柔儿人呢?”季羡仪把玩着手上的大刀,四五十斤的大刀在她手上没有一点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