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林队摇头，“纸张太脆弱，而且时间太久了。”
我拿起日记本，凑到灯下仔细观察。
在被撕掉的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一些微弱的笔迹压痕。
“给我一根铅笔和一张薄纸。”我说。
我将薄纸覆在压痕上，用铅笔的侧锋轻轻地、均匀地涂抹。
奇迹发生了。
一些模糊的字迹，慢慢显现出来。
【……那个乔丫头，拉着那个女人，好像在劝架。后来……后来……我看到她……她推了那个女人……】
推了！
乔薇薇推了白月！
我拿着那张拓下来的纸，手在不住地颤抖。
如果日记是真的，那乔薇薇就是杀人凶手！而傅谨言，是包庇者！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林队。
“我们会立刻申请对乔薇薇的监控。”林队表情严肃，“苏然，你那边……要注意安全。”
我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深夜，我回到别墅。
客厅里一片漆黑，死一样的寂静。
我刚打开灯，一个人影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是傅谨言。
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衬衫，满身酒气，双眼通红地瞪着我。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说过，我在忙。”
“忙着和那个男人约会？”他冲过来，将一沓照片狠狠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照片散落一地。
全是我今天进出警局，和林队站在一起说话的画面。
“苏然，你真行啊。”他指着照片，怒极反笑，“找了个警察？怎么，想让他给你撑腰，好跟我多分点财产？”
乔薇薇从楼上走下来，穿着傅谨言的白衬衫，衣摆下露出两条笔直的腿。
她走到傅谨言身边，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上，故作惊讶地看着照片。
“呀，姐姐，你怎么会和警察在一起？”她捂住嘴，一脸担忧，“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谨言哥哥，你快帮帮姐姐啊。她一个女孩子，看起来那么普通，万一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
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
“你闭嘴。”我冷冷地看着她。
“姐姐，你怎么这么凶啊……”乔薇薇的眼圈立刻红了，委屈地往傅谨言怀里缩。
傅谨言的心疼溢于言表。
他一把将乔薇薇护在身后，怒视着我：“苏然，你发什么疯！给薇薇道歉！”
又是这句话。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傅谨言，你除了会让我道歉，还会说什么？”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走上前，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他面前，“断了和那个警察的来往，安安分分当你的傅太太。否则，就给我滚出傅家。”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他的脸上，只有厌恶和冰冷。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举到他面前。
那是我从警局档案里翻拍的，白月尸检报告中的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枚遗留在死者指甲缝里的，独特的黑曜石袖扣。
和我今天在他书房看到的那一对，一模一样。
只是少了一只。
傅谨言的身体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