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清脆的爆裂声如同冰雹般密集炸响！金色的香槟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瞬间将林薇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昂贵的礼服被酒液浸透，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臂、脸颊，留下细长的血痕。她像只落汤鸡一样摔在满地狼藉的玻璃渣和酒水里，头发黏在脸上，昂贵的妆容被酒水冲刷得五颜六色，混合着血污，糊成一团。她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和难以置信的呜咽。
整个教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投影仪还在忠实地播放着那不堪的视频，音乐和尖叫声在神圣的空间里回荡，形成最荒诞的讽刺。香槟塔倒塌的余音似乎还在空气中震颤。
所有宾客都惊呆了，像一尊尊石化的雕像。苏父苏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苏母捂着心口，身体摇摇欲坠。江砚舟的父母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江砚舟站在圣坛中央，松开了钳制苏晚星的手。苏晚星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婚纱沾满了灰尘，她抱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哭泣。
江砚舟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台下每一张惊骇的脸，最后落在蜷缩在玻璃渣和酒水里、狼狈得像条死狗的林薇身上。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的嘈杂，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钻进林薇的耳朵，也钻进在场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里：
“林医生，急什么？”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的‘急事’，在后面。市卫健委的举报邮箱，这会儿应该已经收到关于你上个月那台‘完美’的腹腔镜胆囊切除术的详细报告了。病人术后持续性腹痛、感染指标飙升的原因……需要我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再帮你回忆一下吗？”
林薇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污和酒水混合着，那双被惊恐占据的眼睛死死瞪着江砚舟，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那台手术……那个被她刻意忽略的小失误……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江砚舟直起身，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堆碍眼的垃圾。他整了整自己没有丝毫凌乱的礼服袖口，动作从容得像刚刚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移向台下伴娘席上，另一个早已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女人——苏晚星的另一个闺蜜，在知名律所工作的律师，赵倩。
赵倩接触到他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上，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就想往人群后面缩。
江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胆寒的穿透力：
“赵大律师，你也别躲。你经手的那几个‘擦边球’并购案，还有你帮某些客户‘合理避税’时留下的那些精彩‘小尾巴’……税务稽查和证监会的朋友，应该会很有兴趣。材料，很齐全。”
赵倩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旁边的宾客下意识地离她远了几步。
江砚舟的目光最后落回瘫在地上、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苏晚星身上。他蹲下身，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用两根手指，捏起她沾满泪水和灰尘的下巴，强迫她抬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