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窗户从里面锁着,门是从外面用插销锁死的——林深刚才明明看到门是开着的。
“密室杀人。”刘芸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放大镜,“骨瓷刀的材质和供桌上的还魂盏一样,应该是这里的东西。”
肖雅跟在后面,脸色惨白:“老陈呢?肯定是他干的!”
三人冲到院子里,老陈的房间空着,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没人睡过。窑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的红光更亮了。
林深推开门,一股热浪夹杂着焦臭味涌出来。窑房中央是座巨大的瓷窑,里面火光熊熊,窑口摆着个架子,上面放着十几个未完成的骨瓷人偶,每个都穿着不同的衣服,面目依稀能辨认出是失踪的人——有苏晴,有张磊的妹妹,还有刘芸解剖的那具女尸。
最可怕的是架子最上层的人偶,穿着和肖雅一样的牛仔裤,背着画板,脸上还没上釉,露出里面灰白色的胎质,像人的骨头。
“他在仿造失踪的人。”肖雅捂住嘴,眼泪掉了下来,“下一个就是我……”
刘芸走到窑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碰了碰窑壁:“温度很高,一直在烧。”她指着窑边的水缸,里面泡着些白色的东西,“这是……骨灰?”
林深凑近一看,水缸里的水里漂浮着灰白色的粉末,水底沉着几块碎骨头。旁边的木桶里装着黏土,里面混着头发、指甲和碎骨,原来那些骨瓷的原料里,真的掺了人骨。
“骨瓷坊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林深的声音发颤,“白先生根本不是做瓷器的,他是在用死人的骨头做瓷。”
肖雅突然指着窑房角落的铁笼:“那里有东西!”
铁笼里堆着些破旧的衣服,角落里有个日记本,纸页已经被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林深小心地翻开,勉强能辨认出一些句子:
“7月15日:今天窑里烧炸了,白先生很生气,用烧红的瓷片烫我的手……”
“8月3日:他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说要做最完美的‘还魂盏’,女人的骨头很白,适合做胎……”
“9月1日:我看到他把苏晴的手镯扔进窑里,说要让她永远留在骨瓷坊……”
最后一页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窑房地下有间密室,旁边写着一行字:“白先生怕光,他的眼睛不能见强光。”
“苏晴……”林深的心脏像被攥紧了,“她真的死在这里了。”
刘芸突然指着日记本的封面:“这上面有个印章,和我解剖的无名女尸衣服上的一样,是家精神病院的。”
“老陈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肖雅猜测,“他被白先生控制了?”
林深想起老陈手腕上的烫伤疤痕,和日记里写的“烧红的瓷片”对上了:“他不是管家,他是白先生的受害者,可能被白先生逼着帮他做事。”
就在这时,窑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外面传来老陈的声音,像在哭又像在笑:“你们跑不掉的……白先生说,要用你们的骨头做最好的瓷器……”
窑里的火光越来越旺,温度急剧升高,墙壁上的瓷砖开始“噼啪”作响。林深冲到门口,发现门被从外面锁死了,锁孔里插着把骨瓷钥匙,钥匙上刻着缠枝莲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