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宣和三年,身为质子被送往北国的永宁公主归,同年,长孙皇后薨,有侍婢指永宁公主鸩杀亲母。帝震怒,以其悖逆人伦、罔顾天恩,废其封号,黜其宗籍。
宣和七年,永宁谋权篡位失败,宣和帝将其幽禁于府邸,永世不得外出。
……
传闻,永宁长公主风流成性,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路遇翩翩公子,必掳入公主府为面首,供其玩乐。
其艳名远扬,百姓间甚为之不耻。
……
公主府
堂屋内光线黯淡,唯有一盏昏黄的烛火飘忽,凉风从窗缝泄进来,层层叠叠的暗红色纱幕便随风摇曳。
沈青棠半倚在贵妃榻上,思绪飘忽。
“公主,太子殿下到了”
守在一旁的阿缈出声提醒道。
只是她并未有所回应,仍旧是一副出神的懒散模样,直到那人走近,这才稍稍回了神。
“咳咳,沈青棠”
沈璟皱着眉清了清嗓子,这屋内的檀香味太过浓郁,似一张沉重巨网,死死扼制着他的脖颈,让人难以呼吸。
要不是今日有求于人,他大抵一辈子也不会踏足这个鬼地方。
“自宣国与北国一战后,宣国已是兵微将寡,如今夏国举兵来犯,我朝怕是难以抵挡…”
无尽昏暗之中,一阵悠久的沉默弥散开来。
沈璟尴尬了一瞬,又硬着头皮道,“我记得母后嫁于父王时,外公曾广招天下能人异士,组成一支千月卫作为陪嫁”
“传闻,千月卫过往战役从无败绩,任意一人都可抵百万雄师…”
“现今国难当头,母后仙逝时,可否留下些关于千月卫的消息给你?”
“……”
沈青棠长睫微垂,纤指一言不发地叩着红木桌。
“沈青棠!”
“纯贵妃的母族势力强大,如今又深得恩宠,若是此次与夏国一战,我无法给出父王满意的答案,怕是太子之位也要岌岌可危!”
话说到这儿,沈璟放低了姿态,软声道,“姐!就当是为了我,你将千月卫的消息告诉我好不好??”
闻言,沈青棠笑了,那笑声散漫、肆意,与黑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带着些肃杀冷意。
“本宫还以为你是陛下的说客”
“到头来,原是为了你自己”
她抬眸,望着他,语气玩味,“沈璟啊,你莫不是忘了当年母后薨逝时,宫里的人是怎么说本宫的?”
“……”沈璟沉着脸,并未作答,明显是打算以沉默敷衍过这件事情。
可沈青棠又怎么轻易放过他,她不依不饶地说道,“本宫记得,当年指认本宫毒杀母亲的那个小婢女还是从东宫出来的吧?”
“怎么,太子殿下这是贵人多忘事?”
“照你们所说,本宫与母后关系不好,记恨她,乃至于迫不及待用世上最毒的毒药杀了她,既如此,母后又怎么会把千月卫留给本宫呢?”
“还是说…”沈青棠唇角似勾非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像看一场拙劣的戏,“咱们宣国的太子殿下,说出口的话,做出来的事实际与心智不成熟的孩童一般无二?”
沈璟又怎知她不是在讥讽自己,当即便有些怒火中烧,“沈青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即便你此刻已经不是一国长公主,但你曾经也是皇族,如今国家有难,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竟如此无心无情,想要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