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被汗水浸透的帽子,把偷来的警用手电咬在齿间。
登山包被粗暴地倒提起来:
一把斧头、一柄铲子、一捆麻绳落在腐叶堆里;头灯、金属探测器、口香糖和矿泉水在树下摊开。
他熟练地戴好头灯,把警用手电卡进石缝固定,卷起袖管,抡圆斧头劈砍树干——棕色茸毛如蒲公英般飘散,伤口处迅速凝结出冰霜……
半小时过去,云冲挥斧头的动作越来越慢,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可树皮上仅留下几道白生生的浅痕。
“你妹的!”他骂着甩飞斧头,木柄“咚!”地撞上树干,竟发出空心的回响。
云冲扑向树根,指甲抠进膝盖高的腐树皮。
借着晃动的头灯光束,只见剥落的树皮露出狰狞裂痕,像被野兽撕咬过。
一个黑黝黝的树洞赫然出现,深不见底。
“当——当——当!”石林深处骤然响起的钟声,惊起狼群齐嚎。
“嗷呜——”凄厉的长嗥,宛如宣告“猎杀时刻”的号角!
云冲抄起一块石头砸进洞里,却迟迟没听见落地声。
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野兽嘶吼越来越近。
“靠!这鬼地方真邪门!”他骂骂咧咧地把工具胡乱塞进背包,身后树丛冷不丁传来“沙沙”异响。
他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僵硬转身——黑雾凝聚的狰狞蛇首撕开灌木,卡车轮胎般粗壮的蛇身“噼啪”碾过树枝,信子扫过他的鼻尖。
身体反应先于大脑!
云冲本能后撤,左手攥紧柴刀,右手拽住背包,脚下一滑跌进树洞。
下落过程中,洞壁上凸起的石棱把卫衣袖子刮得支离破碎。
他抱头蜷身,借着背包缓冲,“嘭”地砸进松软的烂泥堆。
“嘶——”他龇牙咧嘴挣扎爬起,扯掉残破的袖管。
头灯光束在洞底乱晃,突然照见个泥糊糊的人形。
那是一件灰绿色的护林员制服,破损的袖子支棱在半空,保持着挣扎的姿势,周围散落着一些非人类毛发。
“我尼玛!”云冲触电般向后弹开,“衣服在这,那……白骨呢?”
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他狠狠咬住腮帮:“别怂!横竖都是死,不如赌……”
“赌你他妈连三千万利息都还不上!”七蛇会追债的咆哮在耳边炸响。
比起被剁成肉酱喂鱼,什么巨蟒、野鬼算个屁!
一亿赌债像口石棺压得他喘不过气。
07
罗盘指针在云冲掌心疯狂旋转,突然“咔”地一声定住,直指身后。
他闭眼转身,脑中闪过各种血腥画面。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胡乱念完,他咬着牙眯开一条眼缝。
头灯光束一寸寸上移,最终照亮一个吞吐着薄雾的幽深洞口……
“哗啦!”他扯开拉链倒出所有工具,随后把背包甩进洞窟。
预想中的箭矢和毒蝎并未出现。
“还好没机关。”他松了口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转头对护林员制服露出个痞笑:“谢了,兄弟!”
转过二十三道弯,头灯刺破黑雾,照亮一间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地下石室。
“石棺!”
只见一具青黑石棺矗立在中央,棺面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七盏青铜灯围成北斗阵,灯芯早腐烂成泥,积了半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