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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被车撞了。
老公却在电话中教肇事的女助理：
“撞死几十万，撞伤无底洞，你一个新手司机，把油门当刹车很合理，懂吧？”
女助理迅速回到车上，油门踩到底。
我和路人都拦不住。
婆婆被几次碾轧，面目全非倒在血泊中。
老公飞速赶来，却忙着安慰撞进他怀里哭的女助理。
云淡风轻地拿出一张银行卡：
“里面一百万，够私了吧？”
“谁是家属？趁救护车还没到，先签个调解书。”
下一秒，他看到了正在抢救婆婆的我。
不过也只怔了一瞬，就立即阻止。
“你不是在医院上班吗？”
“下班赶紧回家，别多管闲事，什么人都救，万一人家再讹上你。”
......
婆婆的伤惨不忍睹。
作为医生，我没功夫跟程霄说废话。
他却伸手把我拽了起来：
“脑袋都变形了，你还搞什么急救，显你能耐啊？”
“路上遇到阿猫阿狗都要救，三天两头加班还没加够？有这闲功夫，不如回家给我做餐饭。”
我挣脱不出他的钳制，只能冷声道：
“放手！阻碍救治伤员属于违法行为！”
瑟瑟发抖的穆瑶攥紧他的手臂。
“霄哥哥，你不要对嫂子这么凶嘛，嫂子也是好心......”
“都怪我看到你送的新车太激动了，非要把你赶下车自己开一圈，不然也不会撞死人。”
“真的好可怕啊。”
说着还落下泪来，再次扑进他怀里。
程霄心疼坏了。
连忙低头安慰她，唇几乎贴着她的额头：
“你刚拿到驾照，紧张很正常。”
“别怕，万事有我呢！交警过来取证后也是调解，拿钱给家属私了就行。”
“你不是说，被撞的是个穷老太婆？一条老命换一百万，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结婚七年，我好像突然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那个和我一起救助流浪小动物的程霄，应该已经死了吧......
可婆婆却是个善良的人。
今天从县城老家过来，大包小包全是我喜欢的东西。
除了医者本份，这份情我也得念。
我猛地咬上程霄的手腕，趁他吃痛松手，重新蹲回婆婆身边。
他倒吸着凉气，想再来拽我。
却被几个路人拦下。
围观群众也纷纷出声谴责。
“想妨碍救治，让老太太嘎巴过去，一笔赔偿了事？没门！”
“缺德冒烟的狗东西，有钱了不起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有话等交警到了，在场的都是人证。”
“那女司机绝对是故意撞的，我看得很清楚。撞人的时候比死神都狠，现在倒装起小白兔来了。”
“刚刚她油门踩到底，我们都没办法拦车，还想耽误人家医生救自己妈......话说，双方是不是认识？”
大家猜测我和程霄关系时，交警到了。
迅速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线，做调查取证工作。
一直躲在程霄怀里的穆瑶哭得梨花带雨：
“我当时没注意看灯，那老太太突然出现在人行道上，吓了我一跳，不小心就撞上了。”
“发现压到她的腿，我就想倒车，可我太紧张，档挂来挂去都不对，没倒出去，还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笨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监控之下，油门踩到底，不顾路人和我的阻拦，转着圈在婆婆身上辗压多次。
她把人命当作儿戏，却说得如此轻松。
程霄却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端起架子又拿出银行卡，递给交警：
“不用搞那么麻烦，就是新手司机太紧张出的事故。”
“已经报过保险，我们再拿出一百万作补偿，出个事故调解书，让家属签字就完事了。”
我抽空出示了电子执业证书。
对交警说道：
“我是家属也是医生，但这个事故调解书我签不了。”
不远处的程霄听到，瞪大了双眼。
大步朝我走来：
“家属？”
“沈妍希，被......被撞的人是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