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波澜，“人，可以等下次。”
空气瞬间凝固。
姜沐梨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裴沉砚。
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卑微乞求道：“裴沉砚，你不能这样做……先救我妈，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裴沉砚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
可很快，他就坚定说道：“先救狗！”
看着那只狗被抱进治疗室，姜沐梨的心好似被利箭扎穿。
她走进姜母的病房，轻声说道：“妈，你再坚持下，我一定会让您醒来的……”
这时，姜母的手微动了一下，手指在姜沐梨掌心滑动。
“妈！”
姜沐梨惊喜不已。
护士听见呼喊走了进来，却脸色大变，“姜小姐，你母亲心率不对，这不是正常苏醒的征兆，是回光返照。”
“快叫医生！”
姜沐梨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护士满是焦急说：“医生都被裴总喊走，去给许小姐的宠物狗治疗去了。”
姜沐梨立即朝着治疗室跑去，却被病床上的姜母拉住手腕。
姜母睁开了眼，带着丝愧疚说：“沐梨，妈错怪你了，你永远都是妈的好女儿。离开裴沉砚，他不爱——”
话没说完，姜母的手垂落而下。
“不！不要——”
姜沐梨绝望地嘶吼着，眼眶中冒出血泪。
只是，姜母却没有半点回应，仪器上心率曲线也变成一条直线，最后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这一刻，姜沐梨的心死了。
他默默地转身，全权委托殡仪馆处理母亲的后事后，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医院。
她回到了那栋海边别墅，眼神平静得可怕。
她换上了一件白裙，这是裴沉砚曾经最喜欢他穿的，也是两人在大学第一次相遇时她的装扮。
然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镜子里的人，美得惊心动魄，也空洞得如同人偶。
化完妆，姜沐梨走上了别墅楼顶。
这一侧的墙壁下，是海岸，海岸之下是汹涌的海浪。
姜沐梨赤着脚踩上围墙，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是许夕颜娇俏的笑声和舒缓的音乐。
“什么事？”裴沉砚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我在陪夕颜等待团子的治疗结果，她很担心。如果是你妈的事，设备空出来我会通知你。”
姜沐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良久，她对着话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清晰而平静地说：
“裴沉砚，你说过的，我们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这次，我和你彻底永别了。”
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扔进了大海。
电话那头，裴沉砚听着忙音，愣住了。
那句“我和你彻底永别”像一根冰刺，扎得他心口莫名一抽。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迅速蔓延。
裴沉砚最终还是驱车赶回了海边别墅。
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抬头，看见了别墅顶楼露台的那抹白色人影。
“姜沐梨！”
裴沉砚疯了似的冲了上去。
阳光下，他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露台边缘，面朝大海，长发和海风一起飞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