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我大姑。
电话一接通，她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林默！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弟弟都快死了，你还想着要钱！你爸妈养你这么大，养了头白眼狼吗！”
我耐心地等她骂完，中间甚至还喝了口水。
“骂完了？”我平静地问。
大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冷静。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姑，我爸妈是不是跟你说，我为了钱不救我弟弟？”
“难道不是吗！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轻笑一声，挂断电话。
然后，我点开那个除了逢年过节发红包，就一片死寂的家族群。
我将那段录音剪辑好，只保留了我爸那句“是你的福气”。
点击，发送。
紧接着，我发了一段文字。
“我只是觉得，我的‘福气’，应该值一千万。”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沉寂的家族群瞬间炸开了锅。
二叔：“老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这么对默子？”
三婶：“就是啊，这话说得太伤人了。”
我那个常年在外地，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堂姐直接@我爸。
“大伯，林默也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逼他！”
我趁热打铁，继续输入。
“当年我考上重点大学，学费六千。爸妈却说家里困难，让我申请助学贷款。转头，他们就给还没上大学的林凡，换了辆五十万的跑车，说天才的门面很重要。”
这条信息发出去，群里沉默了几秒。
然后，有知情的亲戚开始附和。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还觉得老林家真疼小儿子，现在想想……”
“默子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没想到受了这么多委屈。”
风向，开始变了。
我妈在群里疯狂@我，让我撤回，让我别胡说八道，语气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恐慌。
我爸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我直接挂断，顺手将他们两个的号码都拉黑。
看着手机上亲戚们议论纷纷，我爸妈的头像在群里徒劳地跳动。
复仇的第一步，就是让他们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就在这时，林凡的私信弹了出来。
是一张照片。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上去虚弱又可怜。
紧接着是一行字。
“哥，你真要看着我去死吗？”
我看着那张照片，差点笑出声。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表情。
我回他：“演技不错，去年的校庆舞台剧，你也用这招从主角手里骗走了最佳男演员奖，不是吗？”
他的头像暗了下去，再也没有回复。
3.
软的不行，林凡开始来硬的。
这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第二天下午，我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住了。
领头的那个黄毛我认识，叫李浩，是林凡的“朋友”，前世没少帮着林凡欺负我。
“小子，你就是林默？”李浩斜着眼，嘴里嚼着口香糖。
“你弟的事你敢不管？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假装害怕，抱着书包连连后退。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学校！”
“学校怎么了？今天耶稣来了也保不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