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解释？讨好？
不，她累了。真的累了。前世用生命证明了一条死路，这一世，她不想再走了。再走下去，就不是执着，是傻X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在她心底“噗”地一下窜起，然后迅速燎原，烧光了所有犹豫和恐惧。
既然洗不白，那就不洗了！
既然所有人都想看她笑话，那她就笑给他们看，笑得更灿烂，更离谱，更气人！
既然这个圈子容不下一个“努力想做好人”的苏晞，那她就做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她重新拿起手机，开机，无视那爆炸的99+私信和评论提醒，直接点开发布页面。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敲下了一行字：
【@苏晞：睡了，勿扰。另：明天上午十点直播拆快递。刚到的防爆盾，试试质量，看能不能顶住诸位的口水。】
点击，发送。
她把手机扔回床上，像扔掉一个沉重的包袱，然后径直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那双曾经盛满野心、焦虑、最后归于绝望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清醒和漠然，以及……一丝隐秘的兴奋。
她知道，这条微博会像投入化粪池的炸弹，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但她不在乎了。
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或者，换一种姿势，重生。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算不上好看、但绝对真实的笑容，轻声说：“这次，我要怎么开心怎么来！”
2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五分，经纪人周莉顶着两个巨大的的黑眼圈，带着一身低气压，杀气腾腾地砸响了苏晞公寓的门。她昨晚看到那条作死的微博后，血压直接飙升到临界点，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听到的永远是那个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几乎能想象到公司高层暴怒的嘴脸和竞争对手嘲讽的笑容了。
门“咔哒”一声开了。
周莉看着门内的人，准备好的满腔怒火和一连串质问，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噎得她差点翻白眼。
苏晞顶着一个略显凌乱的丸子头，纯素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鼻尖一颗小小的油脂粒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身上穿着一套皱巴巴印着“全员恶人”字样的卡通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毛茸茸的、张着大嘴的绿色怪兽拖鞋。
整个一精神状况堪忧的宅女形象，跟“女明星”三个字毫不沾边。
“周姐，早啊。”苏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点生理性的泪水，她侧身让开，“吃早饭没？我煮了板蓝根……哦不，咖啡。” 她语气自然得像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
周莉：“……”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她觉得苏晞可能不是疯了，是直接魂穿了吧？！
“苏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条微博是什么意思？你还嫌不够乱吗？！公司那边都快炸了！”周莉几乎是吼着跟进屋，目光扫过客厅，看到茶几旁边堆着的几十个大小不一、看起来就很像“素材库”的快递盒，其中一个扁平的纸箱格外显眼，大概就是微博上那个所谓的“防爆盾”。她的血压又往上蹿了蹿。
“知道啊，直播嘛。”苏晞慢悠悠地晃到咖啡机旁，动作熟练地……真的给自己冲了杯板蓝根。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眉头皱起，小声嘀咕，“味道有点怪，下次还是泡原味的吧，不该加方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