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她!一定是她们!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林晚几乎就要冲过去质问王婷,但心中那尚存的一丝理智,紧紧拉住了她——没有证据,谁又会相信?李老师只会觉得她又在无理取闹,破坏班级稳定。

绝望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林晚的喉咙。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眼前一阵发黑。那本笔记,是林晚全部的希望啊!

整整一个上午的课,林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就像是个失去灵魂的空壳,老师讲什么,同学说什么,林晚都听不见。脑里满是笔记本的可怕猜想。

午休时分,同学们都去食堂打饭,只有少数几个同学正趴桌子上休息。林晚则耷拉个脑袋,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鬼使神差般走到了教室后面的卫生角。里面放着两个垃圾桶,一个是装可回收废纸的,另一个是装其他垃圾的。

林晚先是缓缓走向那个装其他垃圾的垃圾桶。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头,强忍着翻涌的恶心蹲下身子,仔细翻找起来——里面塞满各种脏乱垃圾:有没吃完的早餐包子、沾满油渍的散乱包装袋,甚至还有几个已经烂掉的水果。林晚努力伸手进去翻找,“不是……不是……”终于,指尖触碰到了一种熟悉的硬壳笔记本质感,她的心跳骤然停止。

颤抖着双手,将那个本子给掏了出来。

正是林晚的那本物理笔记!

但此刻,那本笔记本已然变得面目全非,仿佛遭遇了一场浩劫。封面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内页被揉搓得皱皱巴巴,满是褶皱,上面还沾满了不明污渍——像是茶水渍,又混杂着黏腻的糖浆,还掺和着黑色的墨迹,更让她心碎的是,很多关键的内页被粗暴地撕掉了,剩下的也大多被用笔胡乱划掉,有些地方写满了恶毒的诅咒和嘲讽的字眼——

“装什么努力!”

“丑八怪也想考好大学?”

“去死吧!”

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看着自己心血被如此践踏,林晚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凝固了。她死死咬着下嘴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哭出声来。巨大的愤怒和委屈冲击着林晚,让她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陈静和她的几个闺蜜有说有笑着从外面回来。看到林晚呆立着站在垃圾桶旁,手里还拿着那本早已破烂不堪的笔记本,陈静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虚假的、充满“关切”的惊讶表情。

“哎呀!林晚!”她快步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没睡着的同学听到,“你在这里干什么呀?这……这不是你的笔记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天啊,也太不小心了!”

陈静俯下身,看着笔记上的污渍和诅咒,皱起秀气的眉头,用一种看似打抱不平的语气说:“这是谁干的?太缺德了!快高考了,怎么能开这种玩笑!”陈静转向林晚,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林晚,你别太难过了。要不要……我们几个的笔记借给你看看?虽然可能没你的那么全,但应应急应该没问题。”

那一刻,林晚看着陈静那张虚伪到极致的脸,看着她身后那几个女生强忍笑意的模样,她瞬间明白了。这一切,就是陈静主导的!她先污蔑自己,让自己失去老师的信任,然后再毁掉自己最重要的复习资料,最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施舍一点“帮助”,既彰显了陈静的“善良”,又彻底击垮了自己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