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本覆盖全身、铭刻着无数诅咒与力量的漆黑魔铠，此刻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般的裂纹。他心念一动，想将其收回体内温养。
魔铠纹丝不动。
他又尝试召唤一把最低阶的亡灵匕首。
指尖连个火星都没冒出来。
冥尊：“……”
他皱了皱眉，决定先找个“本地土著”了解一下情况。正好，一个穿着橙色马甲、手里拿着长柄夹子和簸箕的大妈从不远处走过。
冥尊整理了一下（自认为）威严的表情，迈着曾经让神魔退避的步伐，走到大妈面前。他身高超过两米，体型魁伟，虽然魔铠破损，但那股子源自灵魂深处的、睥睨众生的气势仍在。他打算先用精神威压让对方跪下回话，这是地狱界标准的交流起手式。
他调动那被严重压制的神念，锁定了大妈，低沉开口，声音带着金石交击的质感：“凡人，此地乃何界？汝，又是何种生灵？”
大妈正专心致志地夹起一个被扔在草丛里的塑料瓶，闻言抬起头，扶了扶老花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敬畏，只有一种……看到神经病的嫌弃，以及一丝“这小伙子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脑子不好使”的惋惜。
“啥界不界的？这儿是华夏H市幸福路街道文明社区！”大妈中气十足，嗓门洪亮，“还有你，小伙子，穿成这样搞行为艺术呢？挡着我干活了！让让，让让！” 说着，还用簸箕轻轻扒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挡道。
冥尊：“？？？”
精神威压……失效了？不，不是失效，是好像……泥牛入海？这凡人的灵魂，如同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坚韧无比的橡胶，他那足以碾碎巨龙灵魂的威压，撞上去连个涟漪都没荡起来。
他愣住了。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一个手无寸铁、体内没有丝毫能量波动的老年雌性人类，竟然无视了他的威压，还用……打扫工具碰了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妈已经利索地夹起瓶子，转身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穿个盔甲站路中间，吓唬谁呢？影响市容……”
冥尊站在原地，风中凌乱。第一次接触，完败。
他不信邪，决定换个目标。他看到一个穿着短袖制服、肩膀上戴着红袖章、上面写着“治安巡逻”字样的大爷，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
这次，他决定采用更直接的方式。他走到大爷面前，决定展示一下力量，比如……徒手捏碎旁边那个铁质的、画着可爱小人的“垃圾桶”，想必能震慑对方。
他伸出手，握住了垃圾桶的边缘。入手冰凉坚硬。他微微用力……嗯？没变形？再加力……还是没反应？他几乎用上了此刻能调动的全部肉身力量，脸色都憋得有些发红（幸好他皮肤底色偏暗看不太出来），那垃圾桶除了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依旧坚挺。
大爷早就注意到这个奇装异服、行为古怪的壮汉了，此刻看他跟垃圾桶较劲，眉头一皱，走了过来，语气严肃：“哎！你干嘛呢！破坏公共财物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