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婉嗔了实习生一眼，揶揄道：“小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顾总的八卦都不放过？”
小实习生捂嘴笑了，面上却不见半分愧色，明显知道付清婉不是真的苛责。
另一个实习生开口：“清婉姐就别开我们玩笑了，我们哪敢八卦顾总啊，我们是关心清婉姐呀！”
“毕竟清婉姐可是咱们公司里最优质的单身女性，漂亮还优秀，这条件，估计只有顾总配得上！”
其他实习生都点头附和。
“就是，清婉姐今天这一身搭配真的太绝了，我要是个男的，肯定为清婉姐倾倒的，就算是顾总，也难说不会动心啊！”
“香奈儿的这一套春季新款就得是腰细腿长的人穿上才好看，这么一看，倒仿佛是给清婉姐量身定做的！”
“你们不觉得清婉姐和顾总特有夫妻相吗？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跟时尚杂志的模特一样，实在是太养眼了！”
“是啊是啊……”
一番奉承，听的付清婉心里开了花，面上却不见丝毫动容。
她目光撇过身边围着的实习生，看着她们像向日葵追着太阳一样巴巴的看着她，轻笑一声。
“公司招你们进来是做时尚点评的？”戳了戳离她最近的小实习生的脑门。
付清婉佯怒：“好好工作抓紧转正才是你们现在该关心的事情，不要满脑子想着我和顾总有没有夫妻相！”
几人正聊着，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
付清婉抬眼望去，正看到顾明远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实习生们见了，一人喊了声“副总”就回了各自的工位。
顾明远看着付清婉问道：“云州这么早就来公司，有什么事吗？他身子还没好利索，又新婚燕尔的，怎么这么着急着工作？”
付清婉脸上也挂起了职业假笑：“顾总身体并无大碍，今天来公司是有些重要的合同要顾总亲自过目。”
言外之意，这公司说到底还是顾云州的，他顾明远一个副总，没有权利干涉顾云州的行程。
顾明远到底也是在商场混迹几十年，付清婉话里的刺他一听便懂了。
他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感叹道：“确实，云州这人确实是能干，眼光也不错。”
眼光好？
至于什么眼光，不用明说，付清婉也懂。
顾明远意味深长道：“说起来，云州的小媳妇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顾家人个个都很喜欢她呢，尤其是我们老太太，改口的红包都沉的压手。”
见付清婉面色如常。
顾明远继续道：“老太太还说，她可是我们顾家的福星，她一来，云州的脸便好了，简直要把一个没人要的野丫头捧上天了。”
付清婉当然知道他突然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江初影一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的小丫头都能被顾家老太太捧成花，而她，有家世背景，跟在顾云州身边为他披荆斩棘多年，却还只是个秘书。
但她心里划过的不快并未显现到脸上，只浅笑随着顾明远的话说：“顾总的病能好，是我们大家都愿意见到的。”
顾明远撇了撇嘴，轻啧一声：“要我说，还是江家有手段，不舍得自家亲女儿嫁给个短命鬼，就能顺势给找个替死鬼续上，反正没让这肥水流到外人田里，是吧？”
外人……
付清婉低头笑的有些落寞。
说到底，她从一毕业就跟着顾云州，这么多年了，终究是个外人。
不过，似乎也不止她是外人。
付清婉抬头，清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顾明远：“福星也好，替死鬼也罢，只要能让顾总好起来，都无所谓。不然，这澜辉集团几十年的根基，岂不是也会让外人有了可乘之机？”
一句话噎的顾明远仿佛被踩了喉管的鸡，支吾不出半个字来。
付清婉又恢复了那一脸和善的职业微笑，歪头继续道：“上季度副总在市场部账目上的违规操作，我已将证据整理好发您邮箱了，还请顾副总想好说辞，尽快和顾总解释一下。”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串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像是重锤一下下砸在顾明远的心脏上。
回到办公室，付清婉才卸下了一身坚不可摧的伪装，扶着桌子颓然的垂着头，心脏像被人揪着一样，疼的喘不过气。
分明是她先出现在顾云州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顾家少奶奶的位置迟早是她的，连她自己也这样想。
怎么到最后，竟被江初影斜刺里插进来抢了先！
喘了几口气，付清婉平复下心中的不快。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走到顾云州办公室，面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付清婉竟有些紧张。
长出一口气，她抬手在门上轻叩。
“进来。”顾云州清冷的声音自门的那边传来。
见来人是付清婉，顾云州放下手中的文件。
“什么事？”
分明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举动，却让付清婉再一次坚信，自己是特殊的。
她温柔开口：“上次暴雨天顾总亲自送我回家，我还没来及感谢，今晚不知道顾总能否赏光，我想请您吃个饭。”
顾云州眼眸再次落回文件上，声音里满是不在意：“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今晚有约了。”
此话倒不是作假，他一早就和发小约了在云鼎会所见面。
入夜，云顶会所顶楼包间。
于凡左拥右抱的围了一圈美女，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香槟，手肘顶了顶身边独自喝酒的顾云州。
“我们顾总这是要出家吗？”
他看着每一个试图接近顾云州，都被他冰刀似的目光吓退的姑娘，语气里满是惋惜。
“知道你要来，我可是点了云鼎最好的姑娘，你居然不领情啊。”
又灌下一口酒，顾云州看着坐在自己一米开外的姑娘，明明衣着大胆可眼神却满是怯懦。
他突然想到了一大早还在和自己呛火的江初影。
她倒是个不怕他的。
顾云州嘴角扬起不自知的弧度，声音里染了酒气：“没办法，家里有只母老虎，凶得很。”
顾家卧室内，江初影窝在床上，打了个喷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