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此同时,叶薰华也很快得知了陆鸣偷偷托顾淮剑给钟月送丹药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薰华正在精心修饰自己的指甲,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恼怒。

陆鸣这个蠢货!

难道他对钟月还有旧情不成?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他们反目成仇,他现在居然还想着去弥补?

“呵。钟月啊钟月,你还真是够绝情的。”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慕容宛,竟然真的敢对陆鸣下那么重的手,直接废了他大半修为。

这份狠厉,连她都有些心惊。

不过,叶薰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这样更好,钟月越是绝情,陆鸣就越是心寒。

他们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再无修复的可能。

只要他们彻底变成了仇人,她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师尊最看重的几个弟子反目,到时候整个云仙宗,还有谁能跟她争?

师尊的宠爱,宗门的资源,最终都会是她的!

叶薰华满意地看着自己新染的蔻丹,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衍虚峰,主殿深处。

衍虚真人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周身灵气氤氲。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只有淡淡的檀香缭绕。

不知过了多久,衍虚真人似乎是习惯性地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开口:

“月儿,给我倒杯茶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寂静。

衍虚真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神有瞬间的恍惚。

那个曾经总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脆生生喊着“师尊”,为他打理好一切的弟子。

如今,已经被他亲手毁掉了大半修为,贬为了身份低微的外门弟子。

想到这里,衍虚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叶薰华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衬得肌肤胜雪,容貌越发显得清丽动人。

“师尊,您醒了?弟子刚沏好了您喜欢的云雾灵茶。”

叶薰华的声音温柔似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关切。

衍虚真人看到叶薰华,“嗯”了一声,接过了茶杯,却没有立刻喝。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钟月她最近如何了?”

虽然已经决定放弃那个弟子,但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他还是想知道一下她的近况。

叶薰华听到师尊主动提起钟月,眼珠一转。

她故作迟疑,脸上露出几分为难和担忧的神色。

“师尊您还是别问了。”

衍虚真人眉头一挑:“怎么?她又闯什么祸了?”

叶薰华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和无奈:

“倒也不是闯祸,只是……”

“前段时间,钟月师姐她为了一个外门弟子,竟然和陆师兄大打出手!”

“听说陆师兄还因此受了不轻的伤!”

叶薰华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避重就轻。

她绝口不提是陆鸣和她先挑衅打伤了慕容宛,只强调钟月为了一个外门弟子,就对同门师兄动手。

果然,衍虚真人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哼!”

他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旁边的玉石几案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冥顽不灵!”

“我还以为,让她去外门吃点苦头,能磨一磨她那一身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

“没想到,她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为了一个区区外门弟子,就敢对同门师兄下此重手!简直毫无尊卑,目无门规!”

他越说越气,脸色铁青。

“看来,是我以前太纵容她了!”

“既然她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让她继续在外门待着吧!什么时候她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说!”

衍虚真人拂袖而立,语气斩钉截铁,再无回旋的余地。

叶薰华垂着头,掩去了眼底深处那浓浓的、得意的笑容。

只要钟月一直待在外门,就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是,师尊。”

自从那日与陆鸣在洞府前彻底撕破脸皮后,一连几日钟月的门外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些东西。

有时候是几株凝结着露珠、灵气盎然的灵草。

有时候是几瓶疗伤或是增进修为的丹药。

这些东西总是被放置得极为隐蔽,若非她如今五感比往日更加敏锐,或许都难以发现。

钟月每次发现这些东西,都只是冷漠地瞥上一眼。

不管是谁送的,她都不需要了。

顾淮剑再一次来看钟月时,她把这些东西都给了他。

“二师兄,这些东西麻烦你处理一下。”

顾淮剑接过储物袋,灵识一扫,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小师妹,里面的灵草年份都不低,丹药品质也属上乘,你自己留着用不好吗?”

“外门的资源终究是匮乏了些。”

钟月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不需要,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麻烦你帮我还给那个人,告诉他以后别再送了。”

顾淮剑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师妹,你这又是何苦?”

“陆鸣或许只是想弥补一二,他心里有愧,送些东西道歉也算人之常情。”

钟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弥补?”

“他毁了慕容师妹的根基,要弥补也是弥补慕容师妹,和我没关系。”

“而且。”

钟月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顾淮剑的视线,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他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想要,也不会要,二师兄,劳烦你了。”